七天前。
孟紹原帶著李之峰悄悄的回到了桂林。
而此時的萬承安,還並不知道,孟紹原已經飛奔回來了。
在距離桂林還有三十里地的時候,孟紹原就放棄了自己的轎車。
然後,他和李之峰,搖身一變成了「難民」。
跟在難民的隊伍里,不緊不慢的進了桂林。
南寧方面,正在繼續迷惑著桂林,傳達給萬承安一個信息:
孟紹原,還在南寧!
在這幾天的時間差里,孟紹原必須要做出一些事情來了。
桂林,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夜幕降臨。
李之峰左右看了看,輕輕的敲響了一扇門。
門打開,駱才藝一看,一怔:
「李長官!」
隨即立刻打開了半扇門。
躲在一邊的孟紹原,立刻閃了進去。
李之峰確認沒有人發現自己之後,也同樣走了進去。
「弄點吃的給我,餓壞了。」
一進來,孟紹原便說道。
「冷飯行不行?」
「行。」
兩碗冷飯,用開水泡了,就著鹹菜,孟紹原扒拉的米都不剩一粒。
實在是餓壞了。
駱順也機靈的倒了兩杯茶。
「行了,匯報工作吧。」
放下碗,孟紹原也不想耽誤時間。
「是。」
駱才藝調整樂一下,說道:「在長官離開這幾天後,我進行了想盡的調查。萬承安在桂林雖然是一手遮天,但不是那種一呼百應的。
這個人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根本不把別人看在眼裡,其它幾個地方的組長,按理說是應該和他平起平坐的,但他素來把自己以廣西站站長自居,從來沒有把其他人看在眼裡。
比如柳州組組長姚毅重,萬承安要開會,提前了三天通知,姚毅重因為部署工作,晚來了半天,結果被萬承安當眾羞辱,讓他站在那裡開了半天的會。
姚毅重是咱們軍統在廣西的老臣了,老臣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因此,在廣西地區,萬承安其實是恨不得人心的。」
「這點,在我的意料中。」孟紹原倒並不覺得奇怪:「人驕狂的時間長了,自然會忘乎所以,進墳墓的時候也就更加快了。繼續吧。」
駱才藝接著說道:「他不光自己走私,而且還秘密幫賴剛走私。只是,這些都是秘密進行的,外人知道的並不多。」
「我知道。」孟紹原忽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
駱才藝倒是一怔。
沒什麼稀奇的,但南寧得到的那隻文件包里,有大量幫著賴剛走私的證據。
看著孟紹原沒有再說什麼,駱才藝這才又說道:「萬承安和賴剛的關係如此親密,賴剛如此願意為萬承安撐腰,當中一個女人起到了很關鍵的因素。
這女人叫韓彩好,大家都叫她韓小姐。這人是萬承安的表妹,人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據說,據說。」
他的臉漲的通紅,好半天才說道:「據說那方面的本事特別厲害。」
孟紹原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駱才藝究竟還只是個大小伙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然難以啟齒。
孟紹原又有一些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賴剛以前有個親信。」駱才藝接口說道:「有次他喝醉了,酒後失言,說賴處長實在吃不消韓彩好,悄悄的讓自己幫了買藥。
後來,這親信偶爾犯了點小錯,被調走了。大家心知肚明,他那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把賴剛給得罪了。
賴剛呢,非常迷戀韓彩好,韓彩好要辦的事,賴剛一定去辦。所以一些人有求於賴剛,會去走韓彩好的這條路子。
不過,賴剛這人對錢看得比較重,有次別人給韓彩好送錢,正好被賴剛知道了,狠狠訓斥了韓彩好一頓,還把錢都給拿走了,氣得韓彩好幾天沒理賴剛。
後來,大約是萬承安給韓彩好出了個主意,那以後韓彩好不再收錢,只收物件,然後,再去變賣了換錢。」
這點倒不稀奇。
很多貪官曆來都是如此。
韓彩好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
再被賴剛發現了,咬死只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反正沒有收錢就是了。
內中奧妙,送禮的人也不會說破。
況且就算想告密,你也得先認識賴剛才行。
孟紹原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他沒說,而是聽著駱才藝說了下去:
「幫她變賣的,自然是萬承安。萬承安也知道,自己和賴剛的關係,全靠這位表妹維持,因此對表妹的事一定是有求必應。」
孟紹原忽然問道:「你也才到桂林不久,這些事情,為什麼能夠在短時間被調查的這麼清楚?」
「您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同學瞿思立嗎?」
沉默了一會,駱才藝開口說道:「您說的沒錯,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一到桂林,我第一時間接觸了瞿思立,我發現他現在穿金戴銀,已經不是過去的瞿思立了。
我想,一個特務能有多少錢?肯定是投靠了萬承安,成了萬承安身邊的一條狗。您當時說人不能只看外在,我還不太相信。一直到了那天……」
那天,瞿思立找到了駱才藝。
他一張口便說道:「你在調查萬承安,對不對?」
駱才藝不信任他,沒有回答。
瞿思立也不在意:「你忽然來桂林,跟的還是孟紹原,我就懷疑你是在調查萬承安,但我不敢確定。
孟紹原離開桂林後,我始終在秘密監視你,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你和孟紹原,是來對付萬承安的!」
他微笑著看著曾經的好友:「我的心,沒變過。」
這就是瞿思立想要告訴駱才藝的。
在桂林,樣樣事情都要順著萬承安,否則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瞿思立也是如此。
這些年來,他對萬承安都非常「孝順」,逐漸的成為了萬承安的親信。
萬承安分給他的黑錢,他一分錢沒少拿過,這也愈發的得到了萬承安的信任。
但他一直都在等待一個機會。
他清楚,萬承安這樣的人遲早都會倒台的。
而在這段時間裡,自己要做的就是默默的收集證據,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我以為廣西的天是黑的,地是灰的。」孟紹原緩緩說道:「可現在,在廣西這地方,不是每個人都在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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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三十章 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