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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建軍的父親得到蘇夢瀾醫生的救治,身體基本恢復了正常,如今已經可以短途步行了。這次管建軍帶著家人過來主要是來感謝蕭崢和蘇醫生的。
蕭崢和管建軍一同援寧,早就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同事關係,還有兄弟之情。蕭崢讓他們馬上過來,又帶著他們去拜訪了蘇醫生,然後帶他們去鏡湖邊看看風景,吃了晚飯。晚上,蕭崢又和管建軍好好聊了聊。
管建軍一家住了一晚,次日一早也就回了,顯然也是怕打擾蕭崢和肖靜宇夫妻短暫的相聚。
剩下的假期不多了。蕭崢每天能多陪家人儘量多陪,同時見縫插針地在家的旁邊和鏡州的好友、同事見了面,包括高成漢、金堅強、管文偉、常國梁、張宏益、李海燕、秦可麗、沙海等人。
光陰荏苒之間,已經到了年初六,離別的時刻又到了。這天一早肖靜宇就醒了,之後便再也睡不著了,但看到旁邊的蕭崢還沒醒,她便側身,靜靜地瞧著他。她不想過早吵醒他,也就一直沒起身,直到蕭崢睜開了眼睛。
蕭崢看到肖靜宇滿眼溫情、不舍地看著自己,也意識到了今天又是離別的特殊日子,靜宇一定是早早就醒了。蕭崢知道又要很長時間不能見到她,滿腹柔情,十分不舍,忍不住抱住她狠狠親著,只想將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很快兩人又擁有了對方,足足半小時後才依依分開。早上,蕭崢和肖靜宇、蕭榮榮和費青妹、蕭易和葉傳英一同吃早飯,然後又好好抱了抱兒子蕭援,這幾天來因為時不時逗弄一下這小傢伙,所以小傢伙也不再認生,反而在他的手掌里扭來扭去、還常咧開嘴發出興奮的嗯嗯啊啊聲。好不容易培養出的親切感,又要分離了。蕭崢心頭感慨,可是也不願意表露出來,徒惹身邊的人不舍。
這兩天肖靜宇的原聯絡員李海燕、現聯絡員陶芳也來過多次,今天一早她倆也都到了。
李海燕和陶芳也都清楚,要不是蕭崢,他們也當不了肖靜宇的秘書。她們的人生是通過離開基層,到達市級層面才發生了質變的。所以,心裡無不對蕭崢、肖靜宇十分感激。
肖靜宇本來還是打算自己送蕭崢去機場,可是蕭崢不讓。接人,是一種期待,接到了就開心。送人,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蕭崢可不想肖靜宇帶著傷感的情緒一個人開車回家。
李海燕說她可以用公車送蕭崢,蕭崢也婉拒了。明天才正式上班,李海燕又才下縣裡擔任副書記不久,公車私用風險太大,這是蕭崢不允許的。蕭崢忽然記起了在葉省長的晚宴上,葉省長說起過民宿經濟,今天正好李海燕在,蕭崢就把相關情況對肖靜宇和李海燕說了,或許這也是清縣可以做的一個旅遊經濟和鄉村振興增長點。李海燕感謝蕭崢給她提供了這樣的消息和思路。李海燕初到清縣,還沒找到一個工作亮點,一名領導幹部能拿出多大、多少亮點特色工作,相當重要,蕭崢剛才的一點提醒,確實讓李海燕有種找到了出路的感覺。
肖靜宇也對李海燕道:「海燕,關於清縣的民宿經濟,你儘快去做一番調研,過兩天我來聽情況。」李海燕點頭:「是,肖書記。」說起工作,肖靜宇面對離別的傷感情緒稍減。蕭崢也就跟家人告別。
這次,蕭崢用的是省里給援寧指揮部的商務車,接上他之後,再去接古翠萍、馬鎧等人。與眾人在家門口道別,蕭崢說:「你們不要送下來,否則這麼多人,在小區里動靜太大了。」無論蕭崢、肖靜宇、還是李海燕,還有蕭家的人,都已經是大有身份的人,蕭崢不想給人一種行事高調之感。肖靜宇眼中略微潮濕,她說:「那我們就不送下去了。你到了寧甘,給我們發個簡訊。」
蕭崢點頭,又跟她和兒子擁抱了一下,提起了行李箱,從樓梯下快步下去
蕭崢當天就與古翠萍、馬鎧、王蘭、何雪等一起會合,坐飛機奔赴寧甘。
同是援寧幹部的張維、劉永誓、陽輝等人,還留在江中。張維年前就向江中省委組織部司馬越做過匯報,希望能提早結束援寧工作,全身而退。當時,司馬越也答應他了,春節上班之後就向省委姜書記作一匯報,儘量把這個事情給落實了。所以,在得到司馬越的反饋之前,張維還不想回寧甘。
年初七,江中省委就召開了「新春第一會」,要求聚焦加快經濟恢復增長,在全球金融危機的艱難形勢下,找出一條度過難關的江中道路,為全國經濟復甦作出江中應有的貢獻。這次會議上,熊書記的講話大氣磅礴,提出了新觀點新思路,大部分人不知道春節期間熊書記在華京足足待了六天。省長葉豐年是清楚的,他切身感受到,熊書記的思想高度又提升了不少,肯定是得到了高層領導的不少指點。
葉豐年就如何貫徹落實熊書記的講話精神,強調了幾點要求,態度非常堅決、毫不含糊。這也得到熊旗在心裡的認可。
會議之後,熊旗對司馬越道:「下午,我們商量一下幹部工作。」司馬越以為機會來了,忙說了一聲「好」。當天下午,司馬越就拿了幹部方案去向省委書記熊旗匯報。這個方案其實已經準備了相當一段時間了,只是年前因為這個那個事情,最終沒有上會。
司馬越將方案匯報了一番,涉及近百人,匯報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其中,省委秘書長的崗位,司馬越還是提了譚震,鏡州市委書記他提了張維。熊旗朝司馬越看看,道:「張維還在援寧。」司馬越道:「張維同志,有多崗位工作經驗,又經過援寧工作的考驗。他本人呢,也希望能儘早回來,還是為江中發展出力。我提他的名字,並不是說馬上就讓他回來,可以先向華京部里匯報換一下援寧指揮長,這個工作我可以去做。這邊鏡州的市委書記崗位,先空缺一段時間,等張維回來之後,再行任命。張維同志,政治素質很不錯,對熊書記也很忠誠,讓他擔任鏡州市委書記,是譚震同志離開之後,最為合適的。」
熊旗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又詢問了其他幹部安排的情況,比如方案之中鏡州市委組織部長江鵬鵬也將調回省里,擔任省政府研究室黨組書記、主任一職,熊旗看到代替江鵬鵬的是省委組織部的一個部委,很明顯司馬越是要用自己人。熊旗詢問了這個部委的情況,司馬越自然早有準備,將這個部委的適崗度進行了一番誇獎。
此外,還涉及一批省直部門的領導,和縣區黨政正職,其中安縣縣長人選也在列,不是主持工作的常務副縣長管文偉,而是從鏡州市報業集團主編派下去,此人是譚震的人。
聽完司馬越的匯報之後,熊旗沒有馬上表態,而是道:「這個方案,你先去向葉省長匯報一下,充分聽聽葉省長的意見。」這話,讓司馬越有點驚訝,他道:「熊書記,要不這個方案您先定一下?要是某些人要調整我去修正,然後再拿給熊書記審閱,等確定了,我再去向葉省長匯報,就算葉省長有意見,我也可以對葉省長解釋,這是熊書記您的意思,就可以確保整個方案按照熊書記的意圖實現。」
以往多次,也都是如此。然而,這次熊旗卻道:「這次,醞釀的方法我們稍換一換,你先去向葉省長匯報。今年開春,我們的工作任務就會很重,很多工作需要政府方面去落實,所以在幹部醞釀時,還是要充分尊重葉省長的意見。咱們為什麼用幹部?就是為推進工作啊!所以,政府方面的意見還是相當的重要啊!」
這是真的假的啊?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想把用人權死死地捏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在醞釀幹部當中,肯定也是想盡辦法,把自己人安插進去。可如今熊書記卻有些放權的意思?還是他有其他的用意?司馬越心中充滿狐疑,可他既然這麼說,司馬越也沒有辦法一定不同意,就說:「那我和葉省長約時間。」熊旗點了下頭道:「好,那我們今天就這樣。」
司馬越跟葉省長約時間倒是挺順利,可是匯報了方案之後,葉省長提出的不同意見,卻讓司馬越大為頭疼。
事實上,自從上次蜀中金礦事件之後,司馬越還沒有到過葉省長的辦公室。一方面是因為年底工作繁忙,只要沒動幹部,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在會議室內解決;另外一方面是司馬越心裡也頗為尷尬,那次的金礦之行,完全是司馬越促成,結果沒想到突發餘震,造成葉豐年險些命喪礦難。
司馬越也知道,葉豐年從蜀中回來之後,就第一時間飛往了華京,親自向華京首長匯報情況、承認錯誤、並願意承擔責任。司馬越不知道的是,省委書記熊旗那時在華京開會,得知葉豐年去請罪,熊旗也陪同前往,並說自己也應該承擔責任。省委、省政府兩位主要領導之間的共擔責、同進退,讓華京首長對他們抱有期望,而且當初礦難的相關情況也沒有被曝光,處理得當,沒有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所以,華京首長道:「你們妥善處理並善後。」
至於是否追責,就沒再說起。以後,可以追責,也可以不追責。重點就看今年葉豐年的表現和對國家的貢獻了。這對葉豐年來說,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劍,唯一能做的,就是摒棄其他雜念,把江中的政府工作做好、做到首長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