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天的鐵剛,景珊認為考察只是一個開始,不過他甘冒大不韙而支持自己,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表現,景珊決定鼓勵他一下,便向著已經進入工作節奏的舒依道:「舒依,聯繫一下鐵副省長,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鐵剛確實需要鼓勵,更需要安慰。他知道,經過這一次的常委會,雖然不敢保證得到景珊的重視,但得罪了駱賓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他現在擔心的是景珊過河拆橋,萬一她對自己以前的立場懷恨在心,那自己就是爹娘兩不親了。
所以接到秘書轉接過來的電話,心裡不由是一陣大喜,忙不迭地過了來。與景珊一番對話之後,那種患得患失地心情一掃而空,精神煥發地走了出來。
對鐵剛進行了鼓勵之後,景珊並不算完,對於今天邊志強和花行書二人的行徑,景珊覺得有必要重挫他們一下,便又讓舒依分別請這二人過來一趟。
先來的是邊志強,花行書在外面等著。沒辦法,景珊是省政府的行政一把手,讓他們來就得來,讓他們等就得等,這是不可含糊的。硬碰硬,那絕對是不智的行為。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形勢似乎並不怎麼妙,他們把駱賓王和韓青的合作估計得過於樂觀了。
邊志強進了來,景珊既沒招呼他入座,也沒招呼泡茶,淡淡道:「邊副省長,安氏新能源項目的進展怎麼樣了?」
這個項目原本是由原常務副省長邊雙剛負責的,他調離江東後,便由邊志強接手。安然那邊已經得到了陸漸紅的交待,可以稍微緩一緩進度,所以邊志強便被擺了一道。
匯報了目前的進展情況,景珊的口氣便有些嚴厲了:「邊副省長,進度很慢啊,邊雙剛副省長在的時候,進展可以很快的,你們兩個都姓邊,可不要被比了下去。這個項目,駱書記很關注,在中央也是排得上號的,還上過新聞聯播,焦點訪談節目也作了專訪,照這個進度實施下去,明年年底恐怕也不能上馬啊。」
邊志強不由氣結,景珊話里的威脅意味很濃,如果因為你的督促不力而導致項目延緩,不僅作為你一方的駱賓王沒法子護著你,連中央的領導都會對你有看法。
「我會督促加快工程進度的。」邊志強無可奈何地接受了景珊的批評,當然,他也明白,這是景珊針對自己常委會上的對立而發起的第一波攻擊,可惜這是標標準準的陽謀,也是最難對付的,誰要人家是省長呢?有理由相信,如果這件工作開展不暢,景珊是肯定要向自己發難的。
邊志強離開後,花行書進了來,剛剛邊志強出來的時候,向他露了一個苦笑,看來這一次的召見勁頭不對啊,所以花行書一進來,便主動擺出架勢來,道:「景省長找我有什麼事?」
景珊淡淡道:「花副省長,最近中央發來的文件你都看到了吧?」
花行書微微一怔,中央發來的文件多了去了,不知道景珊說的是哪一份文件,含糊地應了一聲。
景珊道:「那說說工作開展的情況吧。」
花行書的胃裡開始冒苦水了,三農問題現在已經擺到首要解決的高度上面,面廣量大,自他上任以來,便有十幾份文件,這還不算以前的,他也不知道景珊指的是哪一項工作。
見花行書不開口,景珊的眉毛揚了起來,道:「花副省長,你不會還沒進入角色吧?」
這個帽子扣得就太大了,花行書可承擔不起,腦子裡一轉,道:「是這樣的,農業工作涉及面廣,不知道景省長想聽哪方面的匯報。」
景珊本來想說你全面匯報一下,不過一想,這樣沒有針對「忄生」,目光正好落在了報紙上刊登的關於土地流轉的文章,便道:「就說說土地流轉吧。」
一聽這話,花行書的腦袋頓時就大了。這份文件是上周才收到的。對於土地流轉,國家已經提出台了幾次指導「忄生」意見,但是土地流轉中涉及到的問題和矛盾很多,花行書為了圖省事,直接對中央的文件進行了摘移轉發,把包袱拋給了各市,讓各市根據中央的文件自行出台辦法,手頭上根本沒有什麼實質「忄生」的數據和問題的梳理,現在經景珊這麼一問,知道景珊雖然沒有對這項工作多問,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關注,看來今天耳朵要倒霉了。
「省里的文件已經下發了,上周是你親自批示的。」花行書道,「目前還處於調查摸索階段,根據中央文件的要求,年後全面推廣實施。」
「年後?」景珊的眼睛眯了起來,「花副省長,你有預知能力,就知道明年還是開展這項工作?就沒有別的工作了?什麼叫未雨綢繆提前謀劃?什麼叫與時俱進超前工作?你這個工作方式是消極的。現在黨中央提倡積極的工作方式,而不是消極應付,打一鞭子走一步,這不是我黨的工作方式,更不是與時俱進的工作態度。」
景珊的這個帽子扣得夠大的,直接把花行書歸類為消極應付,花行書可是吃不消,他到江東來,幫助駱賓王只是任務之一,也是潛在的任務,更多的是如何開展工作,這才是真金白銀。一個外來戶,靠政治鬥爭,是出不了成績的。
見景珊這麼說,花行書的心先自虛了,道:「景省長,我正在密切關注,保證春節之前便開始著手實施。」
景珊見好就收,道:「花副省長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否則也不會被組織重用,實施歸實施,但也不能盲目,要充分預計到這項工作的難度,不能為了流轉土地而流轉土地,黨中央的目的還是為了百姓,不能置百姓的利益於不顧,而為了完成任務去開展工作。具體的我不多說了,花副省長應該有自己的體會,我希望能夠儘快看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