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並不是太隆重,寥寥無幾的親戚再加上寨子裡的莊鄰,在鎮子上的一個飯店裡包了席。厲勝也沒有去搞迎娶的那一套,不過程序還是要走的,婚慶司儀在飯店門口設了拱門,掛了氣球,這已經不是什麼新穎的事情,不過還是讓眾人感到非常有趣,而厲父厲母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在這個時候,不和諧的事情發生了,眾人都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都吃得差不多時,魏小強帶著一幫人殺到了飯店門口,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
「那個誰,把音樂給我關嘍!」魏小強指著音響師,一臉的凶神惡煞。
音樂聲停下,正在陸漸紅這一桌敬酒的厲勝當場就變了臉色,牛達這時站了起來:「你們繼續,我來。」
牛達的塊頭很大,幾步便到了魏小強面前:「兄弟,今天是人家大喜之日,沒必要這麼過份吧?」
魏小強掃了牛達一眼,道:「大塊頭,昨天你也在的,我說了,今天來收債。」
「不就是錢嘛,好說,好說。」牛達摟著魏小強的肩膀道,「跟我過來,我現在就點給你。」
到了吧檯處,牛達拉開風衣,從裡面抽出一個塑膠袋:「六萬,你點一下。」
魏小強的目光卻沒有放在錢上,而是緊緊盯著舒依的臉,舔了一下嘴唇道:「六萬?你打發叫花子還是耳朵不好?是六十萬。」
牛達的臉色不由一變,道:「兄弟,你這可就不地道了。」
「地道?這兩字怎麼寫?」魏小強咧嘴笑了笑,「在這裡,我就是地道!」
說完這句話,魏小強猛地一拍吧檯,大聲叫道:「都他媽別吃了,今天不給錢,新娘子,你就跟老子走吧!」
這一聲吼下來,親戚莊鄰們都有些慌張,厲勝的雙拳握得很緊,如果今天不是他的大喜之日,他非得叫魏小強滿地找牙不可,媽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小高攔了他一下,陸漸紅低聲道:「不要讓他在這裡大吵大鬧的了,煩都煩死了。」
「明白了。」小高走到牛達身邊,遞了個眼神,道,「怎麼了?」
牛達會意,道:「昨天我們聽錯了,是六十萬,不是六萬。」
小高淡淡地笑了一聲,道:「兄弟,六十萬,沒有誰會帶在身上,這樣吧,咱們現在去附近的銀行,我給你轉賬。」
「回頭把這女的給我帶過來。」魏小強翻了翻眼睛,向身邊一人低聲交代了一聲才道,「好啊,走。」
厲勝看著牛達和小高跟魏小強出了飯店,滿懷歉意地道:「陸哥,真不好意思。」
陸漸紅擺了擺手道:「不要說那些了,祝你們兩個白頭偕老,早得貴子。」
約莫十分鐘之後,牛達和小高一起走了進來,輕輕鬆鬆地坐下,道:「處理完了。」
厲勝看到牛達的手背上有一絲淡淡的血漬,心知剛剛肯定是動了手,心裡頗有些沒底,這時一個服務員端盤子上來,低聲道:「你們趕緊快點走吧,不然一會派出所的人來了就走不了了。」
「謝謝你的提醒。」厲勝道了聲謝,道,「牛哥,高老大,不如……」
小高淡淡道:「這一陣子受到的憋屈不少,我就不信在這裡還能翻得了天不成。」
丁二毛和牛達笑而不語,這幾個人可都是打出一片天下來的,什麼時候畏懼過,而陸漸紅此時也是穩如泰山,不想再去顧忌些什麼,這個時候溜走,那還不如剛剛就別出去了。
人來得很快,不過並不是派出所的人,魏小強剛剛七八個人根本不夠看的,如果不是考慮到影響,牛達和小高也不至於引他們走那麼遠才動手。
「媽的,真的還在,就是他們。」魏小強的臉就像一隻大象頭,其實他應該感謝牛達和小高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不想把事情做絕,如果換了是十年前的他們,魏小強現在至少是個植物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高高大大的人,一隻眼睛被眼罩罩著,是個獨眼龍,肩膀上扛著一柄鋒利的馬刀,魏小強就像條狗一樣跟在他的身後,而在他倆身後還跟進來十幾個人,個個手中都操著傢伙。
刀落在了桌子上,獨眼龍盯著陸漸紅等人:「我們是來找他們麻煩的,沒關係的人滾出去。」
這一聲令下,眾食客頓時作鳥獸散,剎那間走了個風捲殘雲,諾大的大廳里只剩下陸漸紅等六人和獨眼龍帶進來的十幾個人。
「關門!」隨著獨眼龍的聲音一響,飯店的門被關死。
飯店的老闆苦著臉過來求饒:「龍……龍哥,我這裡還……還要做生意的。」
獨眼龍一巴掌扇了過去:「做生意?我同意你做生意了嗎?」
老闆頓時捂著臉屁話沒有,縮到了邊上。
魏小強指著牛達和小高道:「龍哥,就是他們。」
獨眼龍僅剩的一隻眼睛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道:「現在你們有三條路可走,第一,拿出一百萬,讓這個女人陪我兄弟三天,三天後,完好無損地交還給你們。第二,你們被我們打死,這個女人也會被我們這裡的人輪女干,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第三,把我們放倒。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考慮。」
「厲勝,你保護陸哥和弟妹!」小高低聲交代了一句,爆出一句「我選你媽」,人便已經跳了出去。
他這一動手,牛達和丁二毛自然也不會再閒著,厲勝則掩護陸漸紅和舒依後退到一個死角處,冷冷地盯著戰場。
常言道,螞蟻足夠多,可以啃光大象,但是以獨眼龍為首的這些人不是螞蟻,小高他們也不是大象,而用虎入羊群來形容,倒是再恰當不過,他們可都是身經百戰,自然知道打哪裡最容易擊倒對手又不致釀成命案,十來分鐘之後,地上已經倒下了一片,在此過程中,更是慘叫聲不斷,只聽得舒依和那店老闆捂住了耳朵,緊閉上眼睛,看也不敢,聽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