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心裡有了數,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向柳建仁說,招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對方越是提條件,越是證明對這裡有興趣。這個過程就是一個談判的過程,急不來,倉促上馬,既是對事業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投資者的不負責任,必須先小人後君子,把條件談得妥妥的,才不至於為日後的矛盾埋下隱患。
柳建仁並不知道朴志前在陸漸紅面前說了什麼,但是將心比心,一個已經在京城安家立戶並且一p股屎都還沒有擦乾淨的傢伙居然在背後施冷箭,換了是他也不會輕易饒過,更別說是陸漸紅了。
不過陸漸紅的表面並沒有一丁點的火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四個字:繼續談判。
馬駿現在的心情是非常不爽的。接連幾個動作都被陸漸紅化解於無形,這也讓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陽謀的強大之處,使得自己不但沒有實現自己的目的,還無形中讓陸漸紅的聲譽越來越高漲。其實不要說他,就是更高的人也是有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就拿陸漸紅去冬京友好訪問來說,本來是走鋼絲的,但是他的一番言論卻是給人尤其是百姓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就是強勢。在與熱苯交鋒的過程中,我國並沒有占到明顯的上風,而陸漸紅的一次友好出行,卻能借著一個突發事件讓熱方顏面掃地。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並不是哪個人都能有這樣的魄力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進一步激化兩國之間的矛盾。
馬駿實在很不甘心保持這個局面,陸漸紅聲望越高,對自己的威脅就越大,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對陸漸紅的認識嚴重不足。
一直都在說與時俱進,馬駿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對陸漸紅的認識有些膚淺了,還保持在當初一起共事的那個階段,低估了陸漸紅的韌性,是的,他的背景並不如自己,但是這個最高峰的博弈,靠的不僅僅是背景,還需要綜合多方面的因素,無論是能力還是實績,包括馬駿所引以為傲的首長這層關係,他都有所欠缺。
人生能有幾回搏?尤其是在爭奪高位上。這不是考試,考得不好,還有下次,僅僅一次的機會讓馬駿必須面對這個嚴酷的現實。
他不是不想做事,也是能做得成事的人,但是眼看大會在即,形勢每況愈下,這種危機感讓馬駿根本很難靜得下心來,雖然他的表面還是很沉穩的。尤其是剛剛與首長的通話,更是讓他隱隱覺得如果再不採取更大的動作,這場角逐,自己極有可能以失敗而告終。
首長剛剛向他暗示,對他們三人的考察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考驗一個人是否具備大將之才,在這個時候,背景已經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況且,能夠得到這樣的提名,誰沒有強大的資源後台?
但是這個位置是非常重要的,將會關係到將來至少十年的國家發展,誰都是有私心的,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私心會變得非常微弱,畢竟都是國家的領導人,孰輕孰重當然有分寸。因此,在這個時候,比拼的是能力和意志。
其實如果不是馬駿有這種特殊的關係,首長也不會這麼暗示他,從這個角度來說,馬駿還是得到一些便利的。但也正是這個便利,才讓他感到深深的憂慮,他失去了他最大的優勢,很泄氣的說,在比拼能力和意志方面,他確實沒有什麼把握。
目前的重安看上去穩定了很多,事實上,一直在給馬駿製造小麻煩的,就是付熙麟和丁曉華。這兩人的反應完全顛覆了一句話,那就是「利益才是永恆的」,自從陸漸紅離開重安之後,這兩人的位置一直沒有動,到底是什麼支撐著這兩人與陸漸紅同呼吸共進退呢?
不過這兩人最近的態度有明顯變化,或許是感受到了越來越臨近的大會氣息,也都消停了下來,沒有再搞什麼花樣。前一陣子,針對秘書齊順義的調查也在無聲無息中退去。這是個好消息,但同時也是一個令他非常不爽的消息。
調查之所以會停,馬駿不難猜出,是有人發了話。他絕不認為會是首長,首長雖然偏愛他,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妄為,更不代表首長就是毫無原則地偏袒。馬駿幾次的小動作都被首長識破,大發雷霆,如果再知道他的秘書在他的授意下幹了些其他的不法勾當,是不可能容忍的。
再根據付熙麟和丁曉華二人的政治立場,馬駿得出一個結論,一定是陸漸紅。
這個結論讓馬駿如鯁在喉,坐立不安。陸漸紅可是自己的強勁對手啊,他搞陽謀有一套,搞陰謀更是有一套,發現了自己的軟肋,他能不利用?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這不符合一個政治人物的性格,在馬駿的印象里,陸漸紅絕不是一個仁慈的善男信女,當年在俊嶺時陸漸紅的強硬作風就給馬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陸漸紅在布一個龐大的陣,這個陣一旦開動,自己將會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
馬駿坐不住了,他必須採取相應的對策。反正早已經走了陸漸紅的對立面,那就將對立進行到底吧。
蔣春同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背景並不是強勢的唯一理由,從把照片交給馬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走到陸漸紅的對面。
他雖然也是蔣系的人,官至副省,但是在高層的政治博弈中,他是沒有任何的發言權的。他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在康平立足。
好在他是副市長,是在焦作林的領導下工作的,蔣系的另一對立張森奎還沒有把他視作對手,當然,他也不夠這個資格。
近來焦作林越來越強勢,令人疑惑的是,張森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這不像他的風格,蔣春同的心裡隱隱有一絲擔憂。
正文_3687認識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