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雖然有內鬥的詬病,但有一條是絕對值得稱讚的,那就是一致對外。大方向上,是絕對沒有差錯的。
陸漸紅沒想到自己的話引起這麼大的反應,這時,一個很柔和的女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你好樣的,說得對。」
偏過頭,正是鄰座的那位大家閨秀,陸漸紅微微點了點頭:「應該的。」
可是一個不怎麼順耳的聲音也跟著來了:「說白了,還不就是為了那幾塊錢,把自己弄得那麼高尚。」
說話的正是小白臉劉凱,陸漸紅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一身名牌,言行舉止稍顯浮誇,看樣子應該是個富二代之類的,不過這種腦殘的人陸漸紅是不會搭理的,直接無視,向大家閨秀淡淡一笑,將剛剛要來的發票扔進了垃圾筒,用行動告訴劉凱,你說的話是放屁。
被無視絕對不是好感受。更難受的是,那個大家閨秀向陸漸紅伸出了手,微笑道:「認識一下,我叫龍筱霜。」
「陸漸紅。」看著伸過來的那隻白嫩纖長的手掌,陸漸紅只是輕輕一握,淡淡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對不起,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唉,等等。」龍筱霜追了上來,無視劉凱要殺人的目光,「可以留個聯繫方式嗎?」
陸漸紅淡然一笑,道:「沒有必要。」
龍筱霜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這個帥哥居然拒絕了自己想認識他的要求,太沒天理了吧?
「挺清高的啊。」劉凱對著陸漸紅的背影吐個口吐沫。
「很有內涵呀,男人就應該這樣,可是有的人雖然穿著鮮亮,一身名牌,但是內心骯髒,素質低下,唉。」龍筱霜嘆了口氣說,「美嬌,我們走吧。」
周偉龍已經醒了有兩天了。
大光的那一記重膝確實太重了,像這種紈絝子弟哪裡經受得起經過嚴格訓練的一擊,在醫院裡躺了好一陣子才醒過來。此時,他的面前坐著一個面色沉穩的年輕人,周偉龍驚喜地說:「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個年輕人叫周偉潮,是省長周琦峰的兒子,出國留學,昨天剛剛回來,聽說堂弟遭遇襲擊昏迷才醒,趕緊過來探望,見周偉龍沒什麼大礙,稍稍放心,道:「你又得罪什麼人了?」
說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對於這個堂弟,周偉潮實在是太清楚了,完全是一碗清水看得到底。以前碰到的都是一些小角色,有的人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也就不計較也不敢計較。但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這一次看來就是有人惡意報復了。
周偉龍沒有什麼怕的人,甚至連省長叔叔他都不怕,但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堂哥,訥訥地說:「是個意外。」
那晚他向陸漸紅動手,被大光的突然襲擊搞得連人影都沒看清,就昏了過去。不過他還是能猜到,這事與陸漸紅有關。要不然,怎麼會那麼湊巧,就在那個時候出來了?
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跟周偉潮說,要是知道他自己胡搞瞎來引起的,搞不好這個堂哥會給自己幾個耳光,小的時候,只要他有不對的地方,這種耳光可是沒少被扇過。
周偉潮也知道這個弟弟行事不靠譜,嘆了口氣道:「偉龍,你也不小了,做事要注意點影響,你叔叔畢竟是省長,雖然爸很護短,但你也不能胡來。」
周偉潮在國外留學,深受國外思想影響,說話直來直去,也是直抵要害,一語說到了周偉龍的心底最深處,這就是素質的差異,省長的侄兒跟兒子相比,那素質差得不是一點兩點。
周偉龍沒敢搭茬,說:「哥,咱們不少年沒見了,能不能別一見面就熊我啊。」
周偉潮笑了笑說:「你先休息,我還有點事,明天再來看你。」
目送周偉潮出去,周偉龍心裡才鬆了口氣,面對堂哥,他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小,這時,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人,看到他,周偉龍才有了點自信,招呼道:「東林,你來了。」
自從霍華德退出政治舞台,霍東林也跟著消失在了單位,他知道,父親一走,自己留下來,所得到的遭遇只會是每況愈下,與其這樣,不如早點離開。現在的他低調了許多,自己做生意。
在周偉龍前的椅子上坐下,拿出一包煙,兩人抽了起來,周偉龍問道:「東林,生意做得怎麼樣?」
霍東林道:「還好,年前時認識了一個開發商,已經簽了鋼材的銷售協議。」
「混得不錯嘛。」周偉龍笑道,不過臉色跟著便陰沉了下來,「東林,你爸提前退了,你丟了工作,我也落到被打住院,都是拜陸漸紅這小子所賜,他是我倆共同的敵人。」
霍東林苦笑了一聲,說:「偉龍啊,陸漸紅這小子不簡單,咱們弄得還不夠慘嗎,就連我爸都被逼下去了,我看還是算了吧,沒好下場的。我是想開了,這年頭賺錢最重要,跟人家爭那口氣,沒什麼意義。偉龍,我勸你一句,利用現在的條件多賺點錢吧,說句不好聽的話,搞得太大,周省長未必會向著你,況且他也不會一直都在台上。他一旦下了,你的處境會很難。」
霍東林確實怕了,現在想想都後怕,怎麼就腦子一熱,搞出了要殺人的事情出來,幸好這一次是陸漸紅作出了妥協,不然的話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他現在想開了,趁著父親的人脈關係還在,做點生意賺點錢在口袋裡,那才是實實在在的,至於別的,都是他媽的浮雲啊。女人?有了錢還會缺女人嗎?
雖然霍東林說得有情有理,但周偉龍卻不這麼想,說:「東林,你是不是被嚇傻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這小子害得你身敗名裂,就這麼忍了?」
霍東林不是個傻蛋,當初被周偉龍慫恿干出了蠢事,所以才會落到如此田地,現在見周偉龍還有拉他上賊船的意思,趕緊撇開,以父親在位時的能力都沒能搞得定,這趟混水還是不要淌得好,免得惹上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