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耽擱,再加上道路不好,晃晃蕩盪地回到准安,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陸漸紅並沒有告訴安然確切的回來時間,所以安然不在家屬於正常情況,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家裡熱鬧得緊,原來是梁月蘭帶著孫子孫女回來了,一手一個抱起來,沉甸甸的,都快抱不動了。一起來的還有林雨母子倆,牛不起長得簡直就跟牛達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這讓陸漸紅很是想念牛達。算算日子,牛達在裡面也沒有多久了,再有一個多月就可以出來了。
電話通知了安然,安然很快回來,陸漸紅又是很驚訝,安然向來是很忙的,怎麼現在是隨叫隨到呢?
見到陸漸紅回來,一家子團聚在一起,幸福溫馨的感覺再次傳來,家的感覺真好。由於牛達還在坐牢,林雨的心裡有些難過,安然勸道:「林雨,你別難過了,達子很快就能出來跟你團聚了。」
晚上一大家子一起在家吃了飯,飯後,林雨婉拒了安然的挽留,回了自己的家。梁月蘭也知道陸漸紅很少回來,便帶著孫子孫女去了另一個房間。
陸漸紅會意地向安然笑了笑,安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緋紅,兩人洗漱完畢,上了床,到沒有急著去干那些驚天動地的事,這時候,媽和孩子都還沒睡,動靜整得太大不好,還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弄,反正長夜漫漫,時間多得是。
安然躺在陸漸紅的臂彎里,說:「漸紅,俊嶺的生活習慣嗎?」
「談不上習不習慣,我就是一個勞碌的命,不習慣也得習慣啊。」陸漸紅嘆了口氣,這一陣子,俊嶺發生的事夠讓他焦頭爛額的,還是回到家裡輕鬆。
「你啊,這個市長的位置不知多少人眼紅呢,你卻得了便宜還賣乖,在這說風涼話。」安然笑道。
陸漸紅感嘆道:「做官說容易也不容易,如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誰都會幹,可是如果想成就一番事業,那就難了。」
安然不由摸了摸陸漸紅的臉,疼惜地道:「漸紅,你瘦了,操了不少心吧?如果實在太累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能實現自身價值的地方有很多,不一定非得在政壇有所建樹。」
陸漸紅笑了笑,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既然進來了,再想抽身事外,那不現實。你知道我不是個虎頭蛇尾的人,選擇了,再苦再累也得扛下去。你呢?怎麼突然有這種感慨,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安然默然半晌才道:「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寧願自己搞企業,放棄那個級別,也不願意去國企了,得不到支持,處處受制,那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真的很讓人崩潰。」
陸漸紅稍稍側了側身子,將臉對向安然,道:「有什麼委屈,跟我說說。」
「算了,難得回來一趟,我不想說那些不開心的事。」
陸漸紅笑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不開心的,說出來就會好很多,再說了我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反正有不少煩心事,也不在乎再多一兩件,說不定我能給你參謀參謀呢。」
安然幽幽道:「李昌榮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在城投公司那邊還是放手給我做的,現在倒好,他一走,來的新書記,完全是個霸權主義者,真受不了,總愛拿他的經驗主義說事,公司董事會的一些很有建設性的決議到他哪裡基本都是白忙活,束手束腳。而且處處要請示,公司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好的方案要經過很多迂迴才能落實下來,可是已經耽誤了時機。」
陸漸紅只聽不說,這個問題,他還真的不好解決,一來,這是准安的事,他一個外市市長插不上手,二來,人家畢竟是市委書記,自己跟他又沒有什麼交情,再說了,從安然的話里也能一窺對方剛愎自用的個性。
見陸漸紅沉默不語,安然笑道:「漸紅,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的性格是幹事型的,不適合那些勾心鬥角的官場,既然在城投公司不如意,不如直接退出算了。」安然的口吻顯得很堅決,「說一句自私的話,與其勞心勞心不得認可,倒不如趁早抽身,干點自己想幹的事。」
其實陸漸紅超初就不怎麼贊同安然從身於官場,本來在宣傳部也算個清閒單位,混混日子也就算了,以他的經濟實力是不在乎那點工資的,好歹有個事做,現在聽安然這麼說,陸漸紅不驚反喜,道:「這個我同意,你看看這一陣子把你忙的。」
說著陸漸紅把手伸進了安然的懷裡揉了兩下,道:「這個都忙小了。」
「哪有啊。」安然嬌嗔道,「老實交待,是不是在外面摸慣了大的?」
陸漸紅故意道:「我比竇娥她爸都冤啊。」
安然低聲道:「媽應該睡著了吧?」
「興風作浪時間到。」陸漸紅猛地吻住了安然的小嘴,兩隻爪子已經探上了高峰。
一夜激戰,陸漸紅疲倦已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兩個孩子正在寫作業,梁月蘭見陸漸紅起床了,笑道:「漸紅,起來了。」
兩個孩子叫道:「爸爸賴床,是個大懶豬。」
「你爸爸不是賴床,是太累了。」梁月蘭笑道,「肚子餓了吧,我去下麵條給你吃。」
「媽,您歇著,我自己來就好了。」陸漸紅不容分說走進了廚房,梁月蘭拿了麵條跟了進去。
陸漸紅一邊忙著給蔥跳油一邊問:「怎麼沒看到安然?」
「她說有點事先出去一趟,剛走沒一會。」
孩子們的作業很快做完了,孩子大了,加上很少與陸漸紅在一起,不怎麼黏人,把作業收好便嚷嚷著要奶奶帶他們出去玩,倒是把陸漸紅一個人晾在了家裡。
陸漸紅回來的初衷只是想輕鬆一下,可是身為一市之長,腦子裡的那根弦是時刻緊繃的,並沒有因為在家而有所放鬆,現在一個人,滿腦子裡想著的居然都是俊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