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迫不及待的想給父親打個電話,可前世直到他離開地球前,只收到了父親在泰山的一條消息,只能作罷。
他也很想很想去看小雅現在過得怎麼樣,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小雅還不認識他。
最想念的兩個人,一個遠在他鄉,一個相逢不相識,讓他忍不住心底嘆息。
「士們,先生們:列車運行前方到站是龍驤站,請下車的旅客提前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做好下車準備……」
正這時,廣播裡的消息將他的思緒拉扯回現實。
過了不一會,陸續有乘客上車,陸城看著窗外,思索著前世的過往。
畢竟時隔千年,只有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苦,無法遺忘,其餘的倒是有些模糊了。
正思索間,鼻間傳來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氣。
陸城扭頭看去,就見自己身旁的空位上多了個身材高挑,二十左右的長髮美女,穿著黑色的印花雪紡半身裙,纖細的腰肢似是不足一握,尤其是胸前的澎湃,怕是要讓大多數同齡女性羨慕羞愧。
如玉般的手中只提著一個普拉達錢包,白皙的食指上帶著一枚翡翠蛋面戒指,看樣子就知道不便宜。
這美女確實極美,是個難得一見的純天然美女。
她自顧自的取出耳機,聽著歌,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
陸城倒不是對這個美女感興趣,而是心底疑惑,前一世在這列車上貌似沒有遇見過,一點記憶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我重生的緣故,出現了變化?」
陸城搖頭淡然一笑,這次回來,他註定要改變許多事情,些許小事,他並不會在意。
他在想著父親和小雅的事情,父親一時半會難以找到蹤跡,就是爺爺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只能等自己修為恢復,想辦法去尋找,而不是像前世那樣等待。
而小雅,就在江州。
前一世小雅是在陸城二十四那年遇見,相知相愛,但四年後卻發出那麼大變故,致使陰陽相隔,陸城就不允許這些再次發生。
「上一世,我是在江州實驗高中上學,校風鬆懈,學生墮落,是江州最差的高中,後來,勉強考上了二本學校,一天渾渾噩噩,畢業後也是混吃等死,潦倒度日,幸虧遇到了小雅,讓我重獲希望,有了四年的快樂時光。」
「現在小雅應該還在江州一中上學吧?」
江州一中是江州最好的私立學校,無論是學習地位,還是教學水平,在江州都是第一。
學校里大多是富豪、官員子弟,上學放學都是豪車接送,甚至有學生自己開著賓利上學。
當然成績突出的學生,學校也會破格提拔,學費全免,每年還有高額的獎學金。
小雅的家境並不好,就是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江州一中,這些是後來小雅偶然和陸城提起的,他記在了心裡。
「前一世,你和我只有四年時光,這一世,就讓我陪著你一同成長吧。」
陸城被陸家人安排進了江州實驗高中,自然是現在陸城不願意的,這次回到江州,就要考慮如何進入江州一中。
「如今我依仗不了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出眾的成績,想進入江州一中,恐怕會有些麻煩。」
陸城擰眉思索著,他生怕小雅不會像上一世和自己走到一起,但更不願意錯過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時光。
正這時,陸城餘光瞥見人影一晃,就見一個皮膚暗黃、四十左右國字臉男子坐在了對面的座位上。
看見陸城扭頭望過來,瞟了陸城一眼,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靠著休息。
陸城微微皺眉,並沒放在心上。
可就不一會功夫,那國字臉男子趁著陸城出神,一隻手偷摸的向著那美女的普拉達錢包摸去。
那枚翡翠戒指,他不敢想,這普拉達錢包,少說也得萬八千,就算沒有多少錢,轉手賣了也值不少,夠干好幾票的了。
國字臉一邊偷瞄著對面的美女,似乎已經聽著歌睡著了,一邊試著碰了碰錢包,也沒有反應。
正心裡竊喜間,一隻手卻猛地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
一抬頭,卻見是先前望著窗外出神的少年,這國字臉沒有驚慌,反而惡狠狠的瞪著陸城,眼中寫滿了寒意,似乎在說,別管閒事。
陸城早就聽說火車扒手很多,稍有不慎,身上的東西就被摸去了,可這明目張胆的還真沒聽說過。
眼見那少年只是淡淡笑著,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國字臉神色頓時陰沉起來,右手被扣住不敢使勁掙脫,左手猛的像陸城掄過去,其中還夾著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陸城並不懼怕,抬其右手迎了上去,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準備扣其手腕的一擊,竟然抓了空。
剎那間,國字臉夾在手指間的鋒利刀片割破了他身上的運動服,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來。
陸城不禁眉頭一皺,心裡有些惱意,桌子下面,一腳重重的戳在那國字臉的胸口上。
「砰」的一聲,沉悶而響亮,那國字臉頓時臉色一變,瞬間蒼白如紙。
「有病啊!大晚上的讓不讓睡覺啊!」
「沒有一點公德心呢,不能輕點啊?」
……
幾個被吵醒的乘客不禁張口罵著,那國字臉男子狠狠的瞪了陸城一眼,趕緊離開了座位。
「忘了還是凡人之身,反應速度根本跟不上思維,就連力量也太弱了,只能讓他疼上一兩天,如果是鍊氣境,這一腳就可以將他胸骨擊碎,鑿出個血窟窿來。」
陸城皺著眉,暗道可惜,眼見那國字臉已經溜走,陸城也懶得多管了,畢竟受了自己一腳,估計也不會再作案了。
「怎麼回事?」
陸城身旁的美女也被驚醒了,看到匆匆離開國字臉的身影,摘下耳機,一臉詢問的神情。
「看好你的錢包。」
陸城瞥了她一眼,冷淡開口,起身翻出行李,找出一包紙巾,走到車廂中洗手的地方。
擼起袖子一看,呵,那國字臉下手夠黑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長約三公分的口子,血已經流到了手腕,好在傷口不深,血流的不多了。
陸城將血跡洗乾淨,用紙巾胡亂的裹了幾圈,抬頭看著鏡子裡這張稚嫩而遙遠的臉。
一米七出頭不多,細碎的短髮,微微冒出的鬍鬚,這不是正是十八歲那年的自己麼?
讓他熟悉的唯有那雙沉著而冷靜的雙眸。
陸城心裡複雜極了,既害怕這些都是一場不可觸碰的夢,會在隨時驚醒,又期待那些熟悉的一切,再次相見會是什麼場景?
良久,陸城才回到座位上。
那美女自然看到了方才陸城手腕上的血跡,有心想和陸城搭話,可一見陸城回到座位就開始閉目凝神,又想起方才陸城冷淡模樣。
秀眉微蹙,哼了聲,「拽什麼拽。」帶上耳機,也不搭理陸城了。
早晨六點四十二分,火車終於到站了。
茫然的隨著人流走出車站,陸城站在江州車站前的廣場上,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們,遠處高聳的大廈高樓,聽著刺耳的車聲,拉客住店的大媽聲。
陸城竟然從來沒有感覺到會如此溫暖。
「江州,我陸城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