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情緒不會被輕易左右,穩如山巒,終成大事的軍人。
心裡,蔡局如此評價。
嘈雜里,夏今淵保持從容,慢慢道來:「黎初海當年一手犯下的罪摸太乾淨,反而讓想替他報仇的人找不到可尋痕跡。從他伏誅即將兩年,對方一直沒有放棄,甚至尋到了您,如此看來,他們還是知道葉簡的存在。但目前並不太肯定,需要求證。」
「一旦求證……」
最後結尾還未說出來,蔡局厲聲接話,替夏今淵說完,「一旦求證,那麼他們必定會尋出葉簡,再對葉簡不利!」
「沒錯!」夏今淵頷首,「他們針對葉簡而來,只是目前不知葉簡存在罷了。」
「不成,不成,不成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才成。當年黎初海犯下滔天大罪還能平安無事逃去國外,可見保他的人權……」
「權勢極大」四字未說完,一直不斷思考的蔡局突然想到了某一點,聲音卡殼幾秒,再開口時,聲音里仿佛灌了鉛,「黎初海的……家世背景同樣非同一般,對嗎?」
「所以,當年他家輕而易舉保了他,送他出國。現在黎初海死了,他們家便想著要替黎初海報仇?」
「不錯,的確如此。」
「啪」一聲極為清脆的拍桌聲傳來,雖然是石台,依舊被內心有火燃起的蔡局拍到作響,可見用力有多大。
「難怪如此無法無天!」
身為公安局局長,蔡局早見慣了某些黑暗,裡面的潛規根本非他一人可撼動,他知曉黑暗的存在,也知曉這些黑暗有多麼可惡可憤。
而今,他再一次憤怒了。
那一巴掌拍得很重,連他手掌都拍到生疼,唯有疼痛才能夠讓他把憤怒忍下來。
「該清清了,真該清一清了,不然,天理何在?」蔡局低低說著,他所有情緒都在那一巴掌聲里,現在只剩冷靜。
夏今淵淡淡地笑了笑,修長手指很隨意擦過石台邊緣,大理石做的台面,邊緣光滑又圓滑,看上去完美又四平八穩,就像黎家,看上去如這石台,任風吹雨打都屹立不倒。
可狂風暴雨變成海嘯地動呢,再堅穩的石台也會轟然倒塌。
黎家動了,那麼,離海嘯地動亦不遠。
半夜十二點過幾分終於完成建模,並順利橋搭完成的葉簡他們關閉實驗室重門,每個臉上不見半點熬夜倦意,神采奕奕有說有笑走出來。
「總算可以交課題了,我當時真擔心課題一掛,後面會虐慘。」
「你啊,想多了。就是怕後期虐怪,所以我們才要抓緊時間完成,萬一失敗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是啊,現在好了,一次過,明天就可以交卷了嘍。聯考過了,最難的實驗課題也完成了,今晚我將毫無壓力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明天不出操,我可以睡懶覺。」
聊天聲,一行人推開實驗室大門魚貫而來,幾名男生提出先送葉簡到女生寢室樓下,葉簡笑著拒絕,「都是早點休息,我一個人回寢室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