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書吧 > 玄幻小說 > 陰影囚徒 > 第九章 吉克朗西(五)

    滿身酒氣又狼狽不堪,旅館看門老頭閉著眼打哈欠,沒有看到人影竄過。

    比爾快速跑回房間將門反鎖,拉上麻布窗簾,換上乾淨衣服,把髒衣服和兩把燧發槍塞進柜子夾層。

    終於停下動作,指尖還在顫抖。

    「我究竟……」

    街道傳來響動,犬吠聲接近。

    比爾緩緩走到窗邊,將窗簾扒開縫隙,警察牽著警犬向教堂方向跑去,還有兩名警察進入旅館。

    「我沒殺人,警察不是找我。」

    「沒錯!他們應該去找強尼和兄弟會麻煩!」

    「呼——」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調整呼吸節奏。

    躺在床上忐忑等待,聲音終於遠去,警察沒有上來搜查,他們只是詢問看門老頭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員。

    神經暫時放鬆,比爾取出懷表和鏡子,臉上被子彈擦傷處已經癒合,看不出受傷痕跡。

    「究竟怎麼回事?」

    「男巫?」

    「我在那地方獲得的能力沒有消失?」

    「我的血何時……變成黑色?」

    拼命吞咽口水,將懷表打開,銅製懷表里玻璃表面完好無損,指針沒有變化,依舊指在零點位置。

    貼上耳朵,細微咯噠聲從懷表傳出,齒輪轉動,均勻而富有節奏。

    翻來覆去檢查懷表,找不到突破口,比爾決定把懷表收好,以後拆開檢查。

    還有更緊迫的事要弄清楚。

    伸出右手,手掌微微顫抖,還殘留少量黑色血痕,有刺痛感。

    比爾閉眼回憶,感受著詭秘力量,鏡子中,鏡像恍然動了。

    沒有看到鏡像變化,他很快抓住熟悉奇妙之感,緩緩睜開雙眼,世界更加清晰,煤氣燈關著,依舊看到影子。

    「黑暗中也有陰影,黑夜就是世界的影子。」

    嘗試調動力量,身影徑自擴大成圓,泛起波痕,翻滾,像被狂風颳過的黑色湖面蠢蠢欲動。

    突然抬手,似乎找到發泄口的黑影驟然脫離地面衝到牆上。

    砰!

    木框油畫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揚起白灰。

    「不是做夢?」

    隔壁房間響起煤氣燈打開的聲音,罵聲不絕,比爾還看著雙手,心臟收縮,震驚的臉慢慢展露笑意。

    「真的,是真的!」

    「天生男巫也好、邪惡侵蝕也好,擁有力量才能存活!」

    「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能控制它,我還有救!」

    「不不不,冷靜下來,儘管可以控制,我對這種力量依舊一無所知。」

    緊張喝下整杯涼水,繼續控制黑影,這次比爾更加小心緩慢。

    黑影隨意念翻湧變幻,右手血痕再次變淡,閉上雙眼感受,意念滲入黑影深處,黑影內空間在腦海浮現。

    空間混沌昏暗,影痕悄然如水般流淌,純黑匕首和走私船巨大的虛影漂浮,隨著影痕波動。

    「遺失的匕首!」

    試著伸手去抓匕首,穿過地面影圈,比爾看見蒼白且帶有舊日傷痕的手臂,闖入這片屬於影子的空間。

    「嘶——」

    艱難抓住匕首,手臂傳來擠壓感,猶如進入充滿羊水的產道,黏滑卻備受阻攔。

    猛然抽手,漆黑匕首終於粘連黑影突破空間的界限!

    黑影離開脫離空間後驟然變僵,像口香糖遇到冷空氣般失去活性,緩緩脫離匕首和手臂。

    接著地面影圈縮小,最終消失。

    「令人感到親切的武器,也許是我逃離時就遺留在那個世界......」

    「我的影子直接連接詭異世界?」

    比爾皺緊眉頭,那個世界充滿危險,他絕對不想再次進入。

    「不對,這個空間除了匕首和走私船什麼都沒有,它與我自身影子相連。」

    「只是走私船怎麼和匕首在一起,它不是停在岸邊嗎?」

    再次喚醒影圈,手臂身入,抓向走私船。

    只是手掌觸碰船身那刻,比爾什麼都沒抓住,走私船如一團影像。

    「它果然不在……但我是不是可以推測,物品可以藏入陰影空間?」

    暫時收起對走私船的猜測,比爾知道,如果能將燧發槍藏入這片空間,保命手段便會增加。

    畢竟詭異力量無法光明正大使用,他不想和教會及獵巫人們糾纏不清。

    為了驗證推斷,比爾翻出兩把燧發槍。

    試著將燧發槍送入影圈,但影圈忽然閃現刺眼光芒,阻止燧發槍進入。

    「沒有成功?」

    接著比爾又將漆黑匕首送回,匕首成功進入,走私船虛影也隨著暗流發生晃動。

    「也許只有被黑影侵染過的東西才能送入。」

    調動黑影侵蝕燧發槍,銅製槍管浮現黑色斑塊,雙手握槍身,比爾大氣都不敢呼出。

    黑影一寸寸滲入槍身,在寂靜深夜發出細碎聲音,猶如老鼠啃食。

    「咯吱咯吱……」

    幾分鐘過去,呼出濁氣。

    比爾手中的槍支不再由棕紅色實木與銅管結合,而是通體漆黑,槍管處依稀可見金屬質地。


    扳動槍鎖,燧發槍發出金屬聲。

    打開藥池,槍身內子彈和火藥也被染成墨色,火藥安穩躺在藥池,帶紙殼的黑色子彈也塞在槍管,等待發射。

    燧發槍被成功送入異空間,沒有任何阻礙。

    「推測果然沒錯,有了槍和陰影力量,再遇到突發事件,我可以應對!」

    將另一把燧發槍也侵染成黑色放存入異空間,比爾拄著額頭,頭有些發燙,但他應該做出正確選擇再休息。

    「雖然事情出現轉機,我不再是待宰的羔羊,但力量無法在人群中使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是男巫。」

    「不能貿然毀約,兄弟會清楚我的底細,他們可以選擇派人將我抹殺,或是直接去教會舉報。」

    「礦區不知道我的身份,小心行事,有機會能活下來!」

    活下去,就是正確答案。

    再次明確目標,比爾忽然感到陣陣頭暈噁心,全身乏力,很快躺在硬床上,深深睡去。

    深夜無眠,警察還在尋找可疑人員,臉上帶著倦意。

    「嗚——嗚——」

    聲音從街口傳來,煤氣燈照亮暗巷,明亮晃眼,這裡是案發現場,警察們迅速整理警服,筆直站成兩排。

    他們右手放在胸口上方,手掌朝下對汽車行禮。

    蒸汽車緩緩開入巷子口,它有四個大輪子,車身後方裝有煤油車載水箱,車尾噴發白色冷凝蒸汽,就像憤怒的大水壺。

    車上有兩排座位,但只有司機和穿灰色風衣的男人坐在上面。

    男人胸口掛著警長徽章,帶著精緻漆皮手套,摘下帽子和圍巾後,露出茂密的絡腮鬍。

    「沙威警長!」

    警察齊聲問候,中氣十足。

    沙威警長被震得耳根發麻,眼角不自覺跳動。

    他走下蒸汽車微微點頭,卻沒在警察面前停留,快步走向屍體。

    「說過不用見到我就行禮,散開去忙自己的事。」

    「誰來說說案件情況,與走過場的無聊舉動相比,我更關心兇手與死者。」

    沙威已經蹲在屍體旁邊,手指碾著灰塵和血跡,眯眼觀察周圍環境,一名年輕警察積極跑過來匯報。

    「沙威警長,死者是有犯罪前科的新移民,頭部中彈而死,巡警聽到槍響後迅速趕來,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其他發現呢,有沒有查到可疑傢伙?」

    「沒有發現,連警犬都一無所獲,真奇怪,難道他們因分贓不均產生矛盾,同時開槍殺死對方?」

    年輕警察撓撓頭,他是個新人,對破案一竅不通,但他本人非常喜歡推理小說,家人才會托關係把他送進警署。

    「蠢貨,他們傷口在同一側,怎麼可能互相殺死對方?」

    「兩具屍體距離很近,狙擊手無法在深夜行動,子彈卻精準打中太陽穴,兇手極有可能近距離射擊。」

    沙威皺起眉頭,輕輕扳動屍體查看,又去檢查另一具屍體,發現另人在意之處。

    他拿出鑷子,從屍體腦袋夾出染血並有些破裂的子彈放入手帕,繼續檢查。

    「沙威警長,您又有發現?」

    年輕警察非常好奇,甚至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案件推導過程。

    「這是已經在海豹國際公約中禁止使用的鉛彈,鉛彈會給中彈者造成極大痛苦和傷害,很不人道,因此鉛彈市面上買不到,只能自己製作。」

    「事情都到開槍才能解決的地步,竟然還去考慮人道問題……」

    年輕警察隨口一說,沙威似乎沒聽到他的話,繼續說著。

    「你看這兩具屍體,脖子處有明顯勒痕和抓痕,兇手一擊就可以殺死他們,為什麼屍體會有勒痕?」

    沙威說到一半好像想起什麼,他脫下風衣躺在地上,做出屍體的姿勢,甚至露出屍體那種猙獰表情,緩緩起身又躺下。

    「沙威警長,您這是在做什麼?」

    「模仿他們倒地前可能做出的姿勢,你去通知負責尋找可疑人員的警察,兇手至少有兩個,讓他們注意一下。」

    沙威從地上爬起來,隨意拍拍土,年輕警察迅速在筆記本上寫下沙威說的話,提出疑問。

    「沙威警長,您怎麼知道兇手至少有兩人?現場除了屍體什麼線索都沒有,連警犬都沒有作用,您……」

    「新人,難道你覺得我還不如狗有用?」

    沙威瞟了年輕警察一眼,轉身走向巷子口,年輕警察有些尷尬,不敢再多嘴亂說。

    「動用你有限的智商,脖子上有嚴重勒痕抓痕,說明他們被人用繩索勒著脖子,奮力掙扎過。」

    「兇手沒必要使用兩種殺人方式,沒有效率。」

    雖然沙威對年輕警察並不看好,他還是解釋清楚,希望傻瓜早日開竅。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對破案過程上心的新人,這讓他懷念自己當新人的日子。

    「死者在掙脫繩索後逃跑,逃跑途中被射殺。」

    「從死者倒地方向可以看出他們自東向西逃跑,兇手卻在西南方將他們射殺,所以兇手至少有兩個,一個在身後追趕差點勒死他們的兇手,一個在巷子中使用槍支,截殺死者。」

    「原來如此,因為用繩索的兇手失手讓死者逃跑,所以用槍的兇手才會出手。」

    沙威終於表示贊同,年輕警察聽到沙威對案件的推論,心中不免升起敬仰。

    「可兇手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人,兩個有前科的搶劫犯而已。」

    「還不清楚,也許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不過這些就交給你們了。」

    沙威打著哈欠回到蒸汽車,年輕警察崇拜地目送沙威,不忘將沙威的話全部記在本子上。

    「對了新人,你叫什麼名字?」

    蒸汽車再次發出嗚嗚聲,就在蒸汽車啟動瞬間,沙威突然轉頭詢問。

    「我?」

    「算了,不管你叫什麼,明天儘快把死者人際關係送到我辦公室,越詳細越好。」

    沙威警長隨意把帽子蓋在臉上,靠著座椅休息。

    蒸汽車揚長而去,留下一片白霧和終於反應過來的年輕警察,他搖著警帽大喊。

    「埃爾文!沙威警長,我叫埃爾文!」

    海風颳過,沙威警長將帽子帶回腦袋,眼前晃過宏偉的教堂,他感覺自己似乎漏掉什麼關鍵信息。

    「第六感?」

    「嘖,我又不是女人。」

    ps:不知道蒸汽機車什麼樣子的可以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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