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感覺到李信目光中的殺機,心中一陣惱怒,更多的是恐懼。李沛儒看的分明,望著李信,心中憤怒和羞惱瞬間脫口而出,大聲說道:「壽陽侯,你這是要殺你的父親和自己的兄弟嗎?有本事,你就是殺了我,就算你是朝廷的侯爺又怎麼樣,那也是我的弟弟,在家裡,也得聽我的,想殺我,天下人都不會放過你的。不過是一個賤種而已。」
「孽子,你找死嗎?」李雄臉色一變,望著自己的長子,對李信,他躲都來不及,豈會去招惹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冒犯李信,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光是他,就是鄭敏行也用白痴一樣的眼神望著李沛儒。
「我李信縱橫疆場,所擊殺的都是一些亂臣賊子,怎樣,李沛儒,你認為我要殺你,莫非你就是亂臣賊子?」李信聲音很平淡,望著李沛儒說道:「你雖然是一個讀書人,說起來,也是本侯的兄長,但是到底是平民百姓,難道對大隋的侯爵就是這樣的態度嗎?聽聞大儒王通乃是世上的高人,許多人都很尊敬,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如何教導學生的,若是王通老先生的學生都是如同你這樣,恐怕王老先生的學問我也是懷疑的。」李信心中一陣惱怒,甚至準備命令麾下的士兵殺了眼前這個傢伙了,但是掃了四周一眼,卻又將這個想法收了回去。
「侯爺所言甚是,我大隋乃是禮儀之邦,講究上下尊卑,李公子雖然是侯爺的兄長,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平明,身無爵位。見侯爺不但不行禮,反而污衊侯爺,下官以為此事應該按照朝廷律法辦理。」段寬大聲說道。
「段大人所言甚是。」周圍的眾人也都紛紛點頭,就是鄭敏行這個時候也不好說話了,只能是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對李沛儒也是極為惱怒。
「將軍,不可輕舉妄動。」杜如晦卻走到旁邊說道:「一旦將軍動手,恐怕有些人就會以此為藉口,攻訐將軍了。」
「克明,我忍了此事好久了,身為男人,一再被人挑釁,又將如何?」李信沉默了半響,望著李沛儒一眼,淡淡的說道:「每次來,都要受到對方的挑釁,若是長此下去,如何了得,天下洶洶,我豈會懼哉!」
「鄭縣令,這樣的事情該如何處置?」李信虎目一睜望著鄭敏行,淡淡的說道:「此人雖然與本侯有些關係,但是這種關係是私下的,本侯為朝廷的壽陽侯,西域都督府大都督,行走一方,代表也是朝廷的臉面,被人如此誣陷,朝廷的臉面也無光吧!」
鄭敏行望著李信一眼,見李信面色冰冷,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侯爺,過幾天就是您大喜的日子,這?」
「克明,當如何處置?」李信冷眼掃過杜如晦說道。
「杖一百,流放三千里。」杜如晦見李信面色堅定,趕緊說道。
「侯爺,小兒知錯了,還請侯爺饒了他吧!」李雄神情一陣慌亂,瞬間跪倒在地大聲說道。一百杖足以要了李信的性命了。
「不敢受你大禮,當初我受杖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如此模樣的?」李信不屑的說道:「不是我李信要罰他,是朝廷要罰他。李信代表的是朝廷,他污衊了我,就是污衊了朝廷。就是本侯也不敢冒犯律法,不過身為李沛儒的弟弟,朝廷的壽陽侯,平日裡忘記了對家人的教導,也要罰。克明,如何罰?」
「這?將軍,不可。」不光杜如晦震驚了,就是鄭敏行等人也震驚了,紛紛勸阻。原本他們都以為李信是在公報私仇,但是聽說李信要罰自己,心中就不一樣了。
「不用說了。本侯身為朝廷的侯爺,豈能因私廢公。克明,本侯失職,當如何處置?」李信望著杜如晦說道。
「當杖三十,不過,將軍是對方的弟弟,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這杖恐怕是輪不到將軍來受?」杜如晦望著一邊的李雄說道。言下之意,卻是找李雄的麻煩。
「對,對,子不教父之過。」鄭敏行等人頓時反應過來,看玩笑,李信馬上要成親了,而且還是朝廷的侯爺,豈能打他?
「雖然是子不教父之過,但是也是與本侯有關係。杖二十吧!」李信想了想說道:「鄭大人行刑吧!」
「侯爺,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鄭敏行算是看出來了,李信今天是真的對自己的兄長下手了,不惜將自己搭進去。不過,此人奸詐,此事之後,天下人不但不會說他什麼,還會誇讚他忠心愛國、大義滅親。一身的髒水都會潑到李雄父子身上。
「打。」李信脫了身上的盔甲,對兩邊的衙役說道。
在那一邊,有兩個衙役早就是不顧李沛儒的掙扎和謾罵,將他駕了起來,脫了衣衫,露出雪白的臀部,另外兩個衙役手執水火棒,狠狠的擊在臀部上。
「啊!」李沛儒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痛苦的,忍不住一聲慘叫。眾人看的心驚膽戰,不敢直視,李雄和李沛然等人面色蒼白,神情慌亂,好像這一頓棍杖是落在自己身上一樣。
而在另一邊,一陣陣悶哼聲傳來,卻見兩根水火棍也是落在李信的背上,李信身形顫抖,好像是在受著巨大的痛苦一樣,一道道猩紅的血跡出現在背上,很快就將整個背部染紅了。
「大人,李沛儒已經昏過去了。」這個時候,有衙役大聲說道。
「潑水,繼續打,沒看見侯爺都在用刑嗎?」段寬惡狠狠的說道。
「此子偽善,此子陰森恐怖,此子真是蓋世梟雄。連殺自己的兄長都弄的光明正大,天下之大,無人敢說什麼,還會誇讚他。」鄭敏行心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無論是他或者是李信都知道,那些衙役在對他施杖責的時候,也僅僅是想做個樣子而已。豈會真正的敲打朝廷的侯爺,看上去李信傷勢很重,實際上,不過是皮肉傷,依照李信的身體,養個幾天就差不多了。可是這李沛儒恐怕是只能是被活活打死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