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一年所囤積的糧草通過海路朝東北運去,然後騎兵再次將糧草經過草原運到雁門關,準備明年的大戰,大夏內部,各個將軍也開始來到京師,大戰即將爆發,甚至連京師的氣氛都變的緊張起來。

    李煜和李靖兩人在武英殿內,推演著各種可能,畢竟接下來的大戰十分重要,大夏皇帝即將面對各種不一樣的戰鬥,就是李煜自己都沒有把握。

    「陛下,薛延陀部若是不聽從陛下的聖旨,興兵征討草原,統葉戶可汗的兵馬就有可能東進。」李靖的目光鎖定在北方的薛延陀部,偌大的黑色旗幟擺放在北方,看上去不舒服。

    「他暫時不會東進的,他只是想成為第二個頡利可汗,統一草原是他的夢想,再怎麼厲害,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的底蘊不如我大夏。」李煜不在意的說道:「大將軍放心,一切都是在朕的掌握之中,一個小小的薛延陀是翻不出風浪來的。」

    「臣倒是聽說我大夏最近向草原送了不少的糧食。」李靖笑道:「魏徵等人上書了好幾次,甚至蕭瑀還寫信給臣了,讓臣建議陛下,斷了草原上的扶持,說什麼我大夏自己人都吃不飽飯了,還有人餓死了,這個時候將糧食送給草原異族,實在是可惜的很。」

    李煜聽了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魏徵也就算了,蕭瑀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他一餐吃的東西,都夠普通人家一個月吃的東西了,有些東西連朕都吃不到。他若是有這樣的心思,自己就不能節省一些嗎?將節省下來的錢財都送給普通的百姓。」

    「這些世家大族的確是如此,現在關河平靜,許多大族已經恢復了元氣,有些人也開始貪圖享受了。」李靖解釋道:「臣前段時間外出打獵歸來時候,途徑小山莊,山莊中大戶人家娶親,嘖嘖,那規模,雖然不是紅妝十里,但也是氣勢非凡啊!」

    「大將軍說的這件事情,朕也聽人說過了,朝廷外面雖然在打仗,但是在內部還是很太平的,大戶人家的已經從戰爭的痛苦中恢復過來,專注於享受了,實際上,享受並沒有錯誤,憑藉自己的能力賺錢,用這些錢來享受生活,並沒有什麼過錯,只是朕擔心的是,這種奢侈會影響官場氛圍。」李煜放下手中金杆子。

    「陛下說的可是貪腐?」李靖面色凝重,他知道李煜不會故意說出這番話來的,肯定是有所指。他忍不住苦笑道:「陛下,這律法再怎麼嚴酷,但是貪腐之風想要杜絕是何等的困難。古往今來,沒有哪一個朝代能夠杜絕這種事情。」

    「大將軍說的不錯,所以朕準備採用一種新的辦法。」李煜拍了拍手,就見外面幾個內侍抬著一個巨大的銅盒子走了進來,輕輕的放在李煜面前。

    「這是銅匭,朕準備將其放在各縣鳳衛衙門前,朕會鼓勵全國各地的人,檢舉任何貪腐的官員,只要查證屬實,貪腐者財產的十之一獎勵給舉報的人。」李煜指著銅匭上的一道縫隙,說道:「檢舉信從這裡塞進去,除掉朕之外,就只有三法司的人才能開。」

    李靖聽了嘴巴張的老大,他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銅匭,腦海之中早就翻江倒海了,告密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李煜居然是鼓勵下面的官員相互告密。不過,很快就見心裡的話收了起來,這件事情不是人臣者,或者是李靖這個領軍打仗的人可以建言的。

    「大將軍放心,此銅匭僅限於貪污、謀反之類的大事,而且,若是調查出來沒有問題,誣告者將受到懲罰。」李煜好像看出了李靖眉宇之間的擔憂之色,忍不住說道:「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朕還是懂的,大夏的俸祿遠超前朝,官員也是人,都是有私心的,私下裡貪墨少量的錢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這些錢財都是民脂民膏,貪污多了,那朕就不客氣了。」

    「陛下所言甚是。」李靖也情不自禁的點點頭,大夏官員的俸祿是超過了前朝,像岑文本等人,每月俸錢銀幣三百枚、春、冬服各綾二十匹、絹三十匹、綿百兩,祿粟月一百石;小縣縣令每月十二枚,祿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還有各種補貼,如茶、薪、炭、鹽諸物、餵馬的草料,甚至連隨身差役的衣糧、伙食費等等都包括在朝廷俸祿之中,最差的吏員,每月的銀錢也有不少,這些人大富大貴談不上,但絕對比普通人要好,若是再貪污一些,那日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若是有爵位在身的,除掉俸祿之外,還有爵位俸祿,無封地者用錢財代替,有封地者,每個月還能從封地上得到錢財。這樣算來,大夏的官員每個月得到的錢財更多,若是這樣下去,還有貪污出現,那真是該死了。

    李靖遲疑了一陣,只能是默默的站在一邊,站在臣子的角度上,人的**是無限的,但若是站在皇帝的角度,這些人的做法肯定是不對的,大夏俸祿這麼高,還這麼貪得無厭,著實可惡。

    「陛下,您剛才也說了,水至清則無魚,下面的官員有的時候,難免會收一些禮物,若是太嚴酷了,恐怕會引起臣子們的反感。」李靖最後還是建議道。

    「兩百枚銀幣,超過兩百,就是死罪,一百以下免罪。」李煜冷哼道:「兩百枚銀幣,有些老百姓一輩子恐怕也存不下這麼多,凡是超過這個數的,或者說所收回的賄賂等價兩百枚的,都是贓物。一旦被查,輕則丟官去職,重則斬首。不僅僅如此,就是連家人也會流放三千里。不,家人同罪。」

    「陛下,這家人?」李靖頓時嚇的面色大變,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重了。

    「家人也是要起到監督作用,自己的丈夫、父親、兒子貪污,他們就不知道?這不可能吧!」李煜搖搖頭,說道:「對於那些廉潔的官員,在提拔上要快,在錢財上也要有所表示,不能讓廉者受苦,貪者得意。」


    「陛下,軍中將領當如何?」李靖忽然詢問道。

    「你懷疑軍中將領也有?」李煜雙目中迸射出憤怒的光芒,軍中將領缺錢嗎?每次出征,這些將軍們不是賺的一個盆滿缽滿的。

    「不得不防啊!」李靖想了想說道。

    「傳旨,從跟隨朕出徵到現在,交出受賄錢財者,朕既往不咎,否則的話,一旦銅匭到達之日,被人檢舉揭發,無論是誰,決不輕饒。」李煜終於給出了一個時間段,讓下面的人有個時間準備。

    這讓李靖鬆了一口氣,有了這樣的迴轉的時間,相信有些人總是放下心中的僥倖。若還有人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大夏的律法了。

    「陛下聖明。」李靖趕緊應道。

    「這個銅匭將是懸浮在那些貪官污吏頭頂上的一柄利劍。」李煜拍著銅匭,模樣十分得意,貪污是歷朝歷代都有的事情,想要杜絕是何等的困難。李煜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大夏都是清廉的很。

    「陛下所言甚是,相信聖旨所到之日,全國各地的貪官污吏都要小心了。」李靖苦笑道:「臣還要排除精幹力量,小心防備。」

    「陛下,許敬宗來了。」殿外,傳來高湛的稟報聲。

    「讓他進來吧!」李煜言語中透出一絲喜色,李靖雙目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

    「臣許敬宗拜見陛下。」許敬宗一身大紅,步伐輕盈,臉上多了一些紅光,顯得春風得意。

    「延族啊!看,銅匭做好了。」李煜拍著銅匭笑呵呵的說道:「不久之後,就會傳之天下,讓那些貪官污吏們無處可藏。」

    李靖聽了雙目一眯,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銅匭制度就是許敬宗獻出來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光明正大,又怎麼可能想出這樣惡毒的計策呢!也只有許敬宗這樣的幸臣才會如此陰毒。

    「聖明莫過於天子。」許敬宗看著銅匭,臉上頓時又多了幾分興奮,讓李靖十分不喜,不過許敬宗卻沒有看出來,甚至還像李靖行了一禮,口中稱呼大將軍,模樣十分恭敬。

    「許大人勤於王事,某十分佩服。」李靖點點頭,沉聲說道:「陛下,既然計議已定,臣先下去準備了,也好儘快做好出征的準備。」

    「也好,大將軍先回去準備吧!」李煜想了想,對高湛說道:「大將軍腿腳不便,傳旨,從今日起,大將軍乘坐輦車行走宮中。」

    「陛下,此事不妥,臣不過!」

    李靖還沒有說話,就被李煜止住了,只聽李煜說道:「大將軍勞苦功高,理應如此,不僅僅如此,傳旨崇文殿五位先生都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乘坐輦車入宮。」

    「聖明莫過於陛下。」許敬宗聽了雙眼一亮,趕緊拜道:「大將軍,陛下如此禮遇群臣,大將軍不應該拒絕才是啊!」

    「老臣叩謝陛下聖恩。」李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拜了下來。

    「大將軍一路小心。」李煜親自將李靖攙扶起來,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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