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風水總司？」
方策一副驚詫的模樣，這國公爺直接開出如此條件，對於尋常人來說，可謂是極為誘人！畢竟四品風水總司算是不小的官了！可以說，算是京城外的頂級官員。
就如之前合城的風水總司與知府大人，就是最高掌權者，管理著一大片區域，權勢可不小。
「嗯。」
國公爺露出了輕淡笑意。
「能得國公爺如此厚愛，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只不過……在下能力有限，只怕是會辜負了國公爺的期望。」
方策無奈搖頭。
聞言，國公爺卻是沉默的看著方策。
好片刻。
「小兄弟，何出此言？我只不過是給予你一個提升自我的機會。能否達到這個位置，還要看你的自身能力。年紀輕輕，不好好把握機會試試，又怎可能知曉能走到哪一步？
小兄弟總不可能打算一輩子都是一名風水學徒吧？對了，聽聞小兄弟對那位莘大人，用情頗深，不知可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與之長相廝守，成就一段佳話？」
國公爺輕淡開口。
「這……對於仙子如此佳人，在下自然也是有念頭的。不知……國公爺此話何意？」
方策遲疑，竟然將心思打到莘鈺身上，這入贅狀元倒也是思路清晰……
「這天下間婚姻，但凡都講求一個門當戶對，當然也有不顧一切世俗眼光的衝動真情，只是雙方條件差距不對等，總會有諸多問題。時間久了，更多也是無法維持。
小兄弟，你現在雖然能夠以學徒身份待在莘大人身邊，但將來呢？莘大人如今是五品風水司，且深得聖上器重，甚至可能是聖上的心腹。其註定要遇見各式各樣的人物，位高權重的年輕俊傑自然不會在少數。
而在這些年輕俊傑中，你自認有多少競爭力？雖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但終究也還須自身條件。你說是不是？」
國公爺回應。
「唔……國公爺所言確實在理，但若在下成了風水師，便要調離仙子身邊，若是在在下晉升的期間，被他人乘隙而入……」
方策一副為難模樣，不得不說這國公爺果然是好手段，若是換做別人，怕是已經被其死死拿捏住了！只可惜，這國公爺對他方策的情報掌握得太少了！
否則的話，恐怕也不至於出現之前讓聖上召他入京，關入大牢準備暗地裡處置的事情。
只能說情報上的差距，就已經讓這國公爺輸給伏尊王一籌，不過也不能怪這國公爺，畢竟他方策之前是與伏尊王勢力有直接的接觸碰撞，讓伏尊王對他有更深入了解的機會。
「放心，這並非什麼難事。我可以給小兄弟你安排與這位莘大人緣分巧遇的機會。莘大人在哪裡上任，我便調你到哪裡上任。
如此一來，這仿若天賜的良緣，這位莘大人怕是也會認定自身與小兄弟你是命運註定的一對。你看如何？」
國公爺微笑。
「這……若是如此，那還真是萬分感激國公爺的恩賜了！只是，不知國公爺需要在下做些什麼呢？」
方策一臉期待的回應，心中更是好笑，這國公爺真是很能把握人心，說得他還真有那麼點心動了……
「唔……我需要小兄弟你做些什麼？」
國公爺一指輕輕點著桌面，一副斟酌之色：「如今京城不是十分太平，小兄弟想必也是有所了解。
為君分憂，為萬千百姓生計的安穩，都是身為臣子的職責。如今京城暗潮洶湧，有貪權者欲生亂，謀朝篡位。
我作為聖上的護盾，已經當先遭到攻擊陷害。關於我當初在清平鎮的愛妻邱大嬌慘死的案件，小兄弟想必已經知曉。」
「嗯，確實有所了解，不知國公之意是？」
方策面色遲疑。
「坦白說吧，我原本以為小兄弟你是有心人故意安排在清平鎮，弄出了那一樁案件，來陷害我的。後來發現似乎並不是，這期間造成了一些誤會。實在是萬分抱歉。
是以想邀請小兄弟你前來，想給予你一些補償。另外，自然也是希望小兄弟你為我澄清那一樁案件。」
國公爺一臉誠懇的看著方策。
「這……竟有此事？不知國公爺所言的澄清是指……」
方策訝異，若非他清楚那一件案子的真相，國公爺這一手弄下來，一般人還真要被其誆騙過去了，只能說這傢伙城府之深，有些出乎意料……
「很簡單，你只需要說，你對於當初自那湖裡撈出的骸骨的畫押是被人威逼利誘的，並沒有那麼一回事，就可以了。後頭的事情，我便能處理。」
國公爺輕淡的回應。
聞言，方策不由瞳孔微縮：「這……國公爺，你這是讓在下作偽證？」
這國公爺果真是個心狠手辣且手段高明之輩，因為他只要這麼一說，將事情確認下來。
那麼基本可以推斷，只要這國公爺稍作處理。當初清平鎮負責調查這樁案件的衙門與風水衙一大票官員，甚至會有更多後續接手調查的官員受到牽連，人頭落地是跑不了的！
畢竟這個案件可以說是由他方策牽引出來的，如果從他這個源頭將事情解決推翻了，那麼後續都可以逐一瓦解推翻……
而以這國公爺的權勢與手段，加上還有聖上的偏袒，這根本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一來，整個案件便已經徹底反轉，也還了這國公爺的清白，而且還永無後患……
「小兄弟，話不能這麼說，只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因為這涉及社稷安穩，萬千百姓的生計。小兄弟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天下蒼生著想。
而且小兄弟你應該也看得出，這案件明顯是有心人為了攪動京城局勢，故意弄出來的。你這偽證其實並非偽證，只是一種巧妙的反轉罷了。」
國公爺輕嘆一聲。
此刻，方策沉默著，權位、美人、天下大義，這些統統都被這國公爺推到了他方策的身上，簡直是讓人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只可惜……
「抱歉，國公爺，雖然在下也很想遵從你的意思。但，規矩終究是規矩。國公爺既然是清白的，想必也是污衊不了的。
對於作偽證這種事情，在下實在不在行，畢竟在下從小不善於說謊，實在做不來這種違心之舉。
一切還是按照正常規章來走吧，想必上天也會還國公爺一個公道。」
方策抱了抱拳，對於他來說，不說做什麼好人，但起碼也要做到問心無愧吧，如此才能坦蕩無懼。
「哦……」
國公爺眉頭微皺的打量著方策，又是輕輕點著桌面思量著。
少頃。
「聽聞不久前，伏尊王邀小兄弟前往一會，是吧？」
國公爺開口。
「嗯……確實有此事。」
方策點了點頭。
「不知伏尊王是否已經允諾了小兄弟什麼條件，小兄弟但說無妨，伏尊王能給你的，我能給的更多。」
國公爺淡語。
「國公爺想多了，伏尊王確實給在下開了條件。不過只怕遠遠及不上國公爺。畢竟國公爺也算是摸透了人心。但也不完全摸透。
坦白說吧，在下並不想趟這渾水。升官發財什麼的，在下自然也希望。但想要不付出些什麼的，明顯也不實際。所以，還是算了。抱歉了。」
方策微笑抱拳。
國公爺此刻只是平靜地打量著方策，最後點了點頭，揮手示意方策離開。
「請了。」
方策微笑點頭，轉身而去。接下來，這國公爺會有何動作，他倒是有些好奇。
回到驛館。
「方策，如何了？國公爺與你談了什麼？」
莘鈺一臉擔心。
「也沒如何，就是談論了下之前那樁案子。」
方策聳了聳肩。
「那談得如何？」
莘鈺訝異。
「哈，這個就有意思了。這國公爺許諾給我高官厚祿，並且承諾還會將仙子你送到我懷中，任我憐愛……嘶！仙子！痛！放手！！」
方策話未說完，便被莘鈺揪住了腰間肉，不由呲牙咧嘴。
「說正經的，別跟我胡說八道！」
莘鈺沒好氣。
「嘶……仙子，我說真的啊，這國公爺就是這個意思。你還真別不信。」
方策無奈。
「這國公爺真這麼給你說？」
莘鈺一副不相信模樣。
「當然沒這麼露骨了，話中意思稍微修飾一下，就差不多了。」
「稍微？」
莘鈺撇了撇嘴，顯然是不信，隨即又開口：「哼，國公爺給了你這些條件，那麼是要你做什麼？」
「做個偽證這樣。」
方策聳肩。
「偽證？」
「仙子，我還是詳細與你說說吧。畢竟這國公爺，可是真的不簡單。簡單說，你怕是了解不全。」
方策笑了笑，隨即便將之前與國公爺的交涉詳盡道出。
「這……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拒絕得了這等誘惑。」
莘鈺訝異。
「那沒辦法，誰讓仙子你的魅力不夠，還吸引不了我。」
方策無奈攤手。
「你……」
莘鈺不由美眸大睜，柳眉微豎，隨即卻又迅速恢復了過來：「哼，懶得搭理你這流氓。不過……」
她柳眉隨即輕蹙起來：「這麼說來，你涉及那樁案件，真有可能是伏尊王設計的？」
「哈，果然連仙子你都信了啊……」
方策好笑搖頭，其實這也不怪莘鈺，畢竟這個案件，誰都沒有親眼目睹，且過去那麼多年，經過那國公爺這麼一說，一切看起來自然也變得合情合理，說得過去了……
「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畢竟如今京城這局勢，而且國公爺這些年來的聲名……」
「我只能說是那國公爺手段了得，不得不佩服。若非他的對手是伏尊王，或許這案子早就輕易過去了。」
方策搖頭一嘆，或許冥冥中也是上天要還邱大嬌一個公道吧。
不然的話，以那入贅狀元的手段與權勢，這案子根本不可能鬧騰起來……
「唔？為什麼你就這麼堅信不是伏尊王設計的？雖然國公爺與聖上之前對你做的事情，確實不人道，但從京城這個局勢……」
「好了，與之前那個事情無關。我堅信不堅信，其實也無所謂。仙子你安靜看戲即可。」
方策搖頭一笑，也不想與莘鈺糾纏這個問題，畢竟風水繪卷的事情，也就他自己清楚。而這個案件對他來說，他也沒興趣去深究，反正他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安靜看戲？你覺得我真能安靜看戲嗎？你我都不是局外人。」
莘鈺輕嘆。
「這個事情，仙子你別往自個身上攬就行。我會讓你做一個局外人。」
方策搖頭一笑。
「那你呢？我能放心嗎？」
莘鈺露出憂色。
「仙子，你不是說了，我要走。這京城裡頭沒人能留得住嗎？只要仙子你能作為局外人。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
方策微笑。
「我是擔心夜長夢多，你要早走，自然是沒人能留得住，畢竟京城這裡魚龍混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莘鈺蹙眉。
「好了，仙子，我自有分寸。我的實力，你還信不過嗎？」
方策輕輕一撫莘鈺臉頰。
莘鈺俏臉一紅，避過了方策的大手，也不再多說什麼。
方策搖頭一笑。
翌日。
莘鈺再度被聖上召見，回來之後，一臉為難之色。
「唔？仙子，如何了？聖上這次又找你說了什麼？」
方策疑惑。
「還是你牽涉的那樁案子，這次就連長公主都出面了。」
莘鈺輕應。
「哦？找仙子你談這個案子？」
方策訝異，莘鈺與這個案子是沒有人任何關聯的，被叫去談論，顯然不太合理。
「其實主要是讓我來勸說你。因為這個案子涉及重大，極可能是伏尊王為了……」
「好了，仙子不用多說了。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讓仙子你來跟我吹枕邊風。簡單來說，就是美人計。」
方策搖頭一笑，只能說這國公爺還真有一手。
莘鈺面色一紅：「什麼吹枕邊風、美人計！只是這個案子確實有可能……」
「不可能，仙子，你不要被這國公爺的表象騙了。這人很不簡單，我就跟你說吧。
如果我答應了為他作偽證，那麼清平鎮風水衙的邵大人，還有衙門的知縣大人，這些人經手此案件的人，極可能都要人頭落地。
如此一來，仙子你還敢確定這個案子是伏尊王設計的嗎？」
方策淡聲開口。
「這……」
莘鈺頓時面色微變，隨即遲疑：「你真能確定，這個案子不是伏尊王設計的？」
「我能確定，你相信我就行了。這國公爺很不簡單，城府極深。怕是長公主與聖上都被蒙在鼓裡，也是對他深信不疑。總之，仙子你別趟這渾水就對了。
若聖上再問，你就說你勸不動我。說我一根筋，凡事但求問心無愧就是了。」
方策回應。
「但，他們若是懷疑你與伏尊王……」
「那就讓他們懷疑吧，仙子你保全好自己即可。反正有伏尊王在這裡牽扯著，有什麼好擔心。你說是吧？仙子。」
方策微笑看向莘鈺。
莘鈺略沉默，隨即無奈搖頭：「若非我清楚你，不然說不定也不得懷疑你是否與伏尊王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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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零 但求問心無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