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教練似乎對此表示欣慰？」
科斯塔斯發現了盲點。
如果沒有路易的允許，拉烏夫就是吃了豹子膽都不敢在那種情況下投追身三分。
胡比·布朗聽到科斯塔斯的話，不禁看向路易。
哪怕場上發生的事情是他無法理解的，但只要促使這件事成真的人是路易，就算不能理解，也要試著去理解。
因為路易是一個遠比他出色的籃球教練。
想當年，路易因其被一眾中古年代的老教頭視作異教徒的超前執教理念，而被當作眼中釘。
當時還是尼克斯主帥的布朗，就是眾多聲討路易的教練員之一。
時至今日，路易已經發展出自己的風格。
他提前十年讓聯盟接受了三分球。
他的口袋陣是所有球隊的必備套路。
這套在1981年的東部決賽上困死了j博士的防守陣形，如今已經發展出各種各樣的變化。
路易卻是始作俑者。
來到紐約之後，路易帶動了比賽的革命。
尼克斯以尤因為核心，憑藉防守為本的戰略，大幅度革新了職業籃球的防守理念。
高位逼搶、輪轉防守、東拆西補、以及充滿對抗性的肉搏……
布朗必須承認，路易完成了nba教練幾乎無法完成的壯舉。
他帶動了比賽的新思潮，改變了球員的比賽方式。
如果他認為，拉烏夫在這種情況下出手追身三分是可以被允許的，那麼他也只能選擇支持。
「或許吧，我不相信這種打法，但我相信leader 露。」
尼克斯以主攻籃下的快節奏比賽讓開拓者無所適從。
防守端的喬丹法則，更是讓開拓者夢回去年。
去年的開拓者其實已經破解了法則，可是，今天情況特殊，喬丹不同尋常的心態，讓路易抓住了機會。
第一節，尼克斯的球員不斷地找喬丹的麻煩，試圖讓飛人失去理智。
發生衝突之後，來利讓喬丹打了四分鐘才發現問題。
而這四分鐘可以發生足夠多的事了。
喬丹準備要位，可威爾遜卻全力與他爭搶。
別看威爾遜人在外面頗有偶像氣質，但這人最讓路易害怕的就是他身上最醜惡的面目，往往只會在球場上暴露出來。
而且，如果遇到一般的對手，威爾遜還會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只有遇見喬丹這種堪與之為敵的球員時，那個讓路易既熟悉又陌生的「征服者班傑明」，才會接管威爾遜的意識。
今天，他又出現了。
威爾遜一面頂住喬丹，另一面小動作不斷。
他會撓喬丹的腰，用大腿和膝蓋去頂喬丹的臀。
之前的衝突就是這麼發生的。
喬丹告訴自己冷靜，可是冷靜對待只會等來威爾遜變本加厲的陰招。
即使喬丹強行要到球，威爾遜也不會秉持著江湖道義和他一對一。
通常，威爾遜會把自己當誘餌引喬丹進攻，再用小動作給隊友打暗號「我們不用和他講什麼江湖道義，這個大耳賊人人得而誅之！」
本來路易就說要激活「法則」了，看見威爾遜的手勢，隊友自然是義不容辭地幫忙。
喬丹從上線突破，羅德曼會來包夾，坎普也在籃下等待封蓋。
喬丹走底線，尼克斯會冒著犯規的風險將他擠壓出界。即使不出界，喬丹也很難從底線殺出來。
那些看起來疑似犯規的推搡動作，往往被休·霍林斯所無視。
帕特·來利的嗓子都快吼破了，霍林斯就是不響哨。
路易對來利表示遺憾，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年輕教練了，霍林斯這個狗雜種是什麼德性？別人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
這人啊，吹罰一直都是隨心欲為的，如果他認為尼克斯的防守尺度是ok的，那你就算抱著大腿求他，他都不會憐憫你。
所以，遇到這種尺度的時候，抱怨是沒用的，只能適應它。
尼克斯就很適應，而來利一直在避免和尼克斯陷入血戰。
所以他不希望尺度太大。
這也是來利的缺陷，他和許多教練一樣，對裁判的影響力只限於抱怨。
路易不一樣，他會觀察尺度，如果利於自己，就假裝這個尺度讓他很難受，但又不會特別激動，讓裁判以為他今天認栽了。
每個裁判都很享受讓leader 露栽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一旦尺度對尼克斯不利，路易就是一條瘋狗。
他不只是威脅裁判那麼簡單，他會讓球員在場上搞事，讓矛盾激化，使比賽頻繁因衝突而暫停。
裁判必須考慮影響力，為了消除雙方的火氣，或者，為了讓火氣更大的一方消氣，他們便需要重新制定尺度。
只要他們這麼做，路易的目標就完成了。
當然，無論尺度有利於自己還是不利於自己，路易都會作出一副不喜歡的表情。
這四分鐘，讓喬丹每一秒都像是在坐水牢。
他的低位進攻不能面筐；
他的運球突破必被包夾；
如果他有機會直接襲擊籃筐，羅德曼會讓他知道江湖上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特別適合讓飛人隕落；
除了迎著防守投籃，喬丹沒有任何進攻端的自由。
尼克斯運用多人防守在他面前設置重重難關。
威爾遜的挑釁與小動作，和每次持球得分後的垃圾話，都在影響喬丹的心態。
最讓喬丹破防的垃圾話是：「其實冠軍還挺好拿的，我的戒指都能戴滿一隻手了。」
喬丹也有冠軍，但…全國冠軍沒什麼了不起的，威爾遜也有。
除了ncaa全國冠軍外，喬丹還有兩座奧運冠軍。
不巧的是，威爾遜也有奧運冠軍…
這就是最傷人的地方。
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卻沒有。
到後面，喬丹連三分球都不准了，心態徹底失衡，來利才注意到飛人的心態正在受到尼克斯的嚴重迫害，當即叫暫停打斷了尼克斯的折磨。
喬丹一語不發地走下來。
開場以來就悶悶不樂的喬丹在過去8分鐘裡拿下12分，命中率近五成，從效率來看表現不差，但他沒有能夠像之前那樣帶動全隊。
來利只能將他暫時換下。
「邁克爾，我不想說什麼冷靜下來之類的屁話，你知道我們是如何走到這裡的，你知道這一路有多辛苦，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你不能振作起來，我們很難戰勝紐約！」
喬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用毛巾擦汗，應道：「帕特，剛才是我不好，我會把狀態找回來的。」
來利相信喬丹的調整能力，他不是年輕人了，也經歷了足夠多的失敗。
場外的節奏只能影響他一時，等他意識到總決賽有多麼重要的時候，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就會被他拋離腦海。
為了讓喬丹調整心態，來利沒有在這個時候擺出凡爾登防線。
因為阿爾文·羅伯特森被移出凡爾登防線後，喬丹就是裡面的常規人員。現在他們需要讓喬丹自己一個人靜靜，如果為了全場緊逼而全場緊逼，搞不好會打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所以來利只進行小規模的換人，其他的該怎麼打還怎麼打。
喬丹與薩博尼斯被換下，替換他們的是傑羅姆·柯西和克利福德·羅賓遜。
不用凡爾登防線來進行全場緊逼，但換這兩人一樣可以使開拓者的防守出現質變。
羅賓遜是可以防出來的，柯西攻防兼備。
而且，喬丹和托馬斯不在，開拓者場上就巴克利一個超巨，球權相對集中了起來。
比賽突然間變成了巴克利的爽局，他可以隨便要球，隨便打。
尼克斯這邊，換下威爾遜和坎普，換回斯托克頓與尤因。
開拓者為求穩，尼克斯卻一心想著擴大領先。
薩博尼斯不在，尤因的內線威脅只會更大，羅賓遜和南斯兩人加一起也攔不住他。
巴克利雖然單點進攻無敵，但他的防守始終是問題。
比賽一開始，斯托克頓便聰明地把戰術打到巴克利身上，通過飛豬這一點逐個擊破，果真擴大了領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