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結束，27比22，開拓者領先5分。
如果說尼克斯的表現有什麼瑕疵的話，那就是威爾遜的出手多了些。
單節7次出手，如果威爾遜手感火熱的話，其實沒什麼問題，但他只進了3球，命中率50%都不到。
「benj，不要著急出手。」路易提醒了他一下，「多傳一次球也許能有更好的機會。」
威爾遜一句平淡的「my fault」就算認錯了。
路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第二節，我們要嘗試更奔放的打法」
可是，萊利沒有給路易機會。
第一場未曾出現的凡爾登防線，在第二場出現了。
就在第二節開局階段，萊利料定路易會換下威爾遜和尤因休息。
就算這兩人都在，萊利也不怕。
開拓者那邊，喬丹、柯西、克利福德·羅賓遜、澤維爾·麥克丹尼爾、梅森一字排開。
就像尼克斯同時換上羅德曼、斯蒂文斯和威爾遜的時候，就說明他們要使用謀殺緊逼了。
開拓者也一樣，只要看見喬丹、羅賓遜和麥克丹尼爾在場，不用想，肯定是凡爾登防線。
第一場，萊利沒有使出這招，因為喬丹當時狀態不對勁。
今晚，喬丹狀態爆棚，正是重擊對手的時候。
尼克斯用於應對第二節的銜接段陣容是斯托克頓、米勒、雷吉·威廉士、羅德曼、余天粲。
路易沒有使出謀殺緊逼以牙還牙。
因為他不確定這個狀態的威爾遜，是否還能如過去一般身先士卒，隊友對他的變化是否感到習慣，他們還願意像以前那樣和威爾遜一起奮戰嗎？
在沒有確切的答案之前，路易不會使出謀殺緊逼。
而且，開拓者的凡爾登防線兵鋒之盛，難以匹敵，即使使出謀殺緊逼，也不會產生積極的效果。
與其以硬碰硬，不如相信球員的應變能力。
他們也是在血與火的洗禮中成長起來的，不是西部那群被開拓者隨意拿捏的花拳繡腿。
當開拓者的防守展開時，路易切身體會到對方防守體系里的先進性。
萊利是個好學生，既然要抄就抄得徹底。
開拓者模仿了謀殺緊逼的站位。
不過，雙方在理念上是有區別的。
尼克斯注重「謀殺」，也就是通過對持球人的壓迫，開拓者重視「防線」，他們尋求的不是尼克斯那種立竿見影的緊逼效果，而是夢魘般的折磨。
由於開拓者場上這五個人除了梅森外都能無限換防，所以他們很自然地把梅森放在後場接應，其他四個人的站位和謀殺緊逼簡直一模一樣，採取了2-1-1的防守陣型。
斯托克頓要了個擋拆，勉強擺脫面前的喬丹，然後，柯西出現在他面前，以強硬的防守迫使他停下腳步。
斯托克頓傳球，給到米勒，但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米勒的運球在這種防守面前並不夠看。
尼克斯並不適應開拓者的防守，開拓者的凡爾登防線比起去年總決賽上臨時抱佛腳，防守效果有了質的提升。
默契，這是全場緊逼最重要的一點。
喬丹殺意無限，就像土匪一樣在前場給尼克斯的球員帶來壓力。
米勒無法在這種防守下運球。
他只是嘗試這麼做，就被喬丹野蠻地斷球。
「嗶！」
幸運的是，尼克斯還有裁判幫忙。
主場並不是白來的，邊線裁判傑克·奧康納吹了喬丹一個防守犯規。
喬丹不滿地瞪著他：「你認為上千萬個觀眾打開電視看這場比賽的直播就是為了看你吹我的犯規嗎？」
「別太自以為是了，邁克爾，誰他媽在乎你！」路易當然不能讓他對裁判施加額外干擾。
可是萊利那邊像是要殺了裁判一樣大發雷霆。
路易理解他的感受，畢竟是自家頭牌被吹了體毛哨。這代表著什麼？也許什麼都不代表。但如果萊利的神經真的這麼大條的話，他也到不了今天這一步。
吹喬丹的防守犯規很有可能是這場比賽的尺度風向標。
如果今晚尺度收緊的話，對開拓者是不利的。
因為開拓者與尼克斯的對決，他們顯然是更野蠻的一方。
當年尼克斯何以掀翻凱爾特人？就是靠野蠻的球風。
可是這種球風如果沒有裁判的默許，是無法打出效果的。
所以萊利很生氣，他憤怒得難以自控，仿佛裁判吹了一整晚的黑哨。
「魯斯（雷吉·威廉士），你和雷吉換位。」路易沒有干擾萊利給裁判施壓。
那是他的自由。
比起關心對手，路易更需要做的是進行人員站位的調整。
既然米勒無法在這種強度下運球，那就讓威廉士來。
「魯斯，開拓者的全場緊逼應該不會讓你覺得陌生吧？」路易笑問。
威廉士自傲道：「我們一直被模仿，他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對付他們？」
「路教練，我在紐約這些年能得到您的信任，靠的可不是派屈克。」威廉士是路易很喜歡的球員，同時，他也是一個滿腹怨氣的人。
當年他來紐約投奔尤因的時候，脆弱得就像水晶玻璃。
因為玻璃人屬性，他被母隊勇士放棄，來到紐約，贏得冠軍後簽下長約。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突然耐糙了，這些年傷病很少，出勤率穩定，作為尼克斯謀殺緊逼里不可撼動的一員，還具備穩定的輪換時間，他可以算是尼克斯的前八人之一。
以他的實力，去其他球隊打，拿一份年薪300萬的合同，毫無壓力。
可是，他去不了。
因為見鬼的他在1989年簽下了一份見鬼的6年340萬的續約合同。
在今天，這份合同比標準的新秀合同都不如，更不用說他的學長拿著讓人驚懼的3年2000萬了。
尼克斯的薪資空間讓路易沒辦法和威廉士重簽一份合同，所以，他只能領著廉價的合同貢獻精英戰力直到1995年。
看著身邊的隊友一個個拿了大合同，他有怨氣是很正常的。
為了發泄出這股怨氣，威廉士也變成了一隻刺蝟，動不動就要蜇人。
「我知道，你靠的是自己，尼克斯的輝煌離不開你的貢獻。」路易拍拍他的馬屁，順便說，「既然這樣，我應該可以放心讓你和將軍合作了，破解波特蘭的防線對你們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威廉士不傻，開拓者的全場緊逼在西部可謂防誰誰懷孕，他多大本事啊，敢夸此海口？
「別這麼說，教練，我一年才拿50萬，這麼重要的任務，應該交給那些一年拿幾百萬的人來完成。」
「少他媽廢話！」路易大怒，「如果你覺得自己值得拿更多的錢就在總決賽上打出自己的價值，只要你打出來，我保證會在下個賽季給你一份好合同！」
威廉士兩眼放光：「真的嗎？」
路易怒道：「千真他媽的萬確！」
斯托克頓面對喬丹兇殘的防守，難以招架。
喬丹的防守動作比剛才還過分，可是這回奧康納卻不敢吹他犯規。
球星無論在哪都有特權，尤其是喬丹這種級別的。
方才吹了他一個體毛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斯托克頓等不來裁判的哨子，就只能傳球。
威廉士接球，面對柯西，他晃左突右，成功洞穿對方防線。
克利福德·羅賓遜後插而上，準備接過對位職責領防。
開拓者的換防套路是基於2-1-1的陣型基礎上來的，威廉士就這套陣型訓練了許多年，他知道只要過了柯西就會有人來補防，所以早就做好傳球或者加速二次突破的準備。
羅賓遜的防守難以突破，他就傳球。
羅德曼正在logo處接應。
「丹尼斯！」威廉士大喊。
羅德曼接球，向前一步，過了中場，算是初步破解了凡爾登防線。
米勒快速跟上，張手要球。
羅德曼側身給球。
他們都知道，對付全場緊逼，一旦突破了防線，就要趁著對方立足未穩快速結束進攻。
這剛好是米勒最喜歡的進攻節奏。
防守還沒到身前，隊友的球已到手上。
他無須猶豫，直接出手三分。
「唰！」
「試圖用全場緊逼來擴大分差是一個天真的想法。」胡比·布朗說，「沒有哪支球隊比尼克斯更了解全場緊逼了。」
萊利對布朗的分析嗤之以鼻。
如果裁判允許他們上強度，尼克斯早就人仰馬翻了，哪有機會優哉游哉到前場投三分？
但他也不會找藉口，這個回合沒防好，下個回合努力就是了。
喬丹跑到前場，萊利對他說：
「邁克爾，我希望你沒有忘記去年是怎麼輸的，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就要在這裡讓紐約人知道我們的決心！」
萊利的話語刺耳地灌入喬丹的腦海。
就像划過天邊的雷霆。
飛人似乎愣住了，他正站在底角。
只見柯西運球破掉尼克斯的外線防守，那只是第一關。
羅德曼的協防是第二關。
柯西無法繼續前進，正是這時，他發現底角的喬丹沒有被人盯防。
因為喬丹的底角三分不值得防守嗎？
沒人知道米勒為什麼沒有防喬丹，大家只看到柯西把球傳過去。
喬丹接球，跳起，他的身體直起直落，整齊劃一，出手的弧線也優美得像唱響《大魚》的周深。
「唰！」
喬丹冷酷地瞥了眼米勒，「再放我一個試試？」
第九百八十八章 再放我一個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