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做得怎麼樣？」
尤因問路易，神情中帶著自得。
他以為，路易會欣賞他諒解威爾遜的表現。
實際呢？
路易也不想打擊他，雖然完美領袖是個偽概念，但尤因肯改變終歸是一件好事。
「阿德里安·丹特利如果聽到你今天這番話，一定會很懊悔。」
最終路易還是沒忍住。
「如果投籃命中率高就可以大量出手的話，那紐約簡直就是他的天堂嘛。」
尤因生氣地問：「你怎麼能拿benj和阿德里安·丹特利那種人比？」
路易注意到，尤因對威爾遜的稱呼已經從原來的「班傑明」變成了「benj」。
看來他的斯托克頓綜合症已經得到緩解。
「benj是我的寶貝，我當然不會拿他和丹特利比，我只是指出你邏輯上的錯誤。就算你認同他今晚出手30次，也不該建立在他命中率很高的基礎上，這根本說不通，丹特利曾經用57%的命中率場均得到30分，但他依然難逃自私的名聲，哪怕他每場比賽的出手次數只有不到20次；威爾特在1962年50%的命中率場均得到50分，這個數據高居聯盟第二，但他的隊友被蔑稱為侍奉他的女僕，而他是一個不顧團隊的混蛋，你怎麼能因為benj今晚打出了50%的命中率而認定他這麼做是合理的？」
然而尤因並沒有認識到錯誤，在這件事上，他判斷對錯的標準只有一個。
「丹特利和張伯倫的戒指加起來只有2個，benj有5個。」尤因重申，「benj不是丹特利，也不是張伯倫。」
路易看得出來，尤因其實很信任威爾遜。
他相信威爾遜永遠都不會成為張伯倫和丹特利那樣的球員。
因為威爾遜就有他想得那麼好。
如果威爾遜不是那麼好的球員，他不會嫉妒，不會擔心自己的隊內地位不保，不會有這樣那樣的低情商舉動。
正是因為威爾遜在他和其他人的心裡建立起了這樣一個完美的形象，路易才擔心這個泡沫被戳破後，以尤因為首的隊友會不會接受不了。
因為很明顯，那個泡沫已經在今晚破掉了，但威爾遜命中率很高，尤因用過去的印象說服自己和隊友，威爾遜沒有錯，他的命中率很高，他們只是輸給了喬丹的三分球。
「你相信benj嗎？」路易問。
尤因說：「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如果他辜負了你呢？」
路易暗想，如果尤因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他現在就去追上威爾遜，告訴他今晚這場比賽有多糟糕。
「我會做我應該做的事。」尤因不想說得太直白，「我也辜負過別人，我知道那種感覺，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只需要和他一場『男人間的對話』就能解決問題。」
尤因試圖讓路易想起他們之間的那場發生在走廊的「男人之間的對話」。
而且，是以開玩笑的方式。
但路易現在並沒有開玩笑的閒情逸緻，他的雙眼像是能輻射出威能一樣直視尤因。
我可以相信你嗎，派屈克·尤因？
穿越以後，路易很少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他想要掌控住自己的命運，但顯然，他已經把自己的命運掌控得明明白白，可是他無法掌控他人的命運。
而尼克斯的命運是由他們所有人共同推動的。
如果關鍵人物出了錯，等待他們的便是從高處墜落，像凱爾特人那樣消亡。
如果由他來點醒威爾遜，也許尼克斯會在短時間內恢復最強戰力，但隱患沒有消失。
尤因和威爾遜彼此間仍然存在著一根刺，這根刺最終會刺穿尼克斯。
現在，毒刺成為了明面上的問題。
但尤因認為這不是問題，如果這成了問題，他會解決。
路易應該相信他嗎？
「你真的準備好成為所有人的領袖了嗎？」路易嚴肅地問。
尤因不知道路易為什麼要這麼問，他只是木然地點頭：「當然。」
「聽著，我相信你！」路易就像發瘋了一樣，「我他媽相信你，你要麼是最好的領袖，要麼是最爛的，做給我看吧！」
路易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出了更衣室。
尤因無法在短時間內理解路易的所行所言。
就像他並未察覺自己與路易又完成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
尤因只見斯蒂文斯光溜溜地從淋浴室里走出來，誤打誤撞地聽到了路易瘋魔般的話。
「你聽到了？」
「算是吧。」
尤因問：「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
「教練似乎在說什麼你是最好的領袖」
「沒錯，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尤因自大地認為他已經是了。
路易的言辭，總給人一種他在說服自己相信尤因是最好的領袖，不會把事情搞砸的感覺。
「誰知道呢，我們的教練總是深不可測。」斯蒂文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大鳥暴露在尤因面前，「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斯蒂文斯是路易口中的隊魂，也是更衣室里最受尊重的球員之一。
他的話讓尤因內心一定。
沒錯，路易一定不會搞砸執教工作，而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威爾遜是個可靠的傢伙，尼克斯無懈可擊。
就是這樣。
※※※
作出決定很難，但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該再存疑慮。但路易依舊憂心忡忡。
路易想看到一支比凱爾特人更好的球隊。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比五連冠更讓他滿足，那就是這件事。
他喜歡完全的勝利，也喜歡完美的球隊。
這給本就困難重重的勝利之路增加了阻礙，但誰叫他喜歡走最艱難的路呢？
路易回到家裡時，家人大都睡著了。
洛林知道路易只要輸掉一場季後賽就會加班。
因為路易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復盤。
所以，她不會等路易回來睡覺。
但今天，洛林猜錯了。
路易沒復盤，因為縱觀全局，尼克斯沒犯什麼錯，輸球的原因很簡單，威爾遜入魔，而喬丹在外線吃了頓餃子。
這兩件事都不可預知也難以控制，屬於意外事件。
而且，路易今天還玩了一把大的，沒有把威爾遜從歪路上帶回來，而是靜觀其變。
但這不是說他什麼都不做了。
他依然有很重的擔子。
在威爾遜的獨斷專行搞得隊友受不了，連尤因都無法再欺騙自己，只能和他進行一場「男人間的談話」之前，他得使出渾身解數把系列賽拖住。
和過去不同，路易從全局的主導者，變成了一個擇機而動的推波助瀾者。
這種不可控的事越想越可怕，哪裡有心情去復盤呢？
ps:因為技術原因，我將捨棄存稿中的993-997這五章。但正文進度沒有影響，可以把這五章視作廢稿。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三向奔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