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球隊的內部氛圍可以在日常訓練中窺見一二。
尼克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那種上下一心的感覺了。
雖然訓練場上有不少氣氛帶動者,但依然差了點感覺。
在客場擊敗開拓者意義重大,但他們還要在紀念體育館打兩場球。
如果開拓者取得全勝,則他們將帶著賽點返回紐約。
如果尼克斯贏下其中一場,那則是最好的結果。他們可以在自己的主場進行生死戰。
當然,最理想的結果是在波特蘭連下三場,以4比1擊敗開拓者。
但即使是尼克斯最狂熱的信徒,也不敢有此妄想。
路易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這輪系列賽要打滿七場的準備。
雖然尼克斯現在內部的化學反應還沒達到最佳,但球員狀態基本滿足了總決賽所需要達到的程度。
像米勒和拉烏夫等射手的手感讓路易感到欣喜。
但他也覺得內部氣氛太僵硬了,所以主動提出來一場有賭注的投籃比賽。
規則簡單,總計10球,依次從籃下投到logo位置,但有一點,如果期間投丟的話就立即停手,成績鎖定。
要參與這場比賽的話,得掏出10000美元,而且沒有第二名,贏家通吃。
「有點意思,你們準備好給我送錢了嗎?」米勒囔囔著。
最終報名參賽的有威爾遜、米勒、拉烏夫、安吉、威廉士、斯蒂文斯、羅德曼以及路易。
不過,路易以「我好幾年沒打過球了」為由,邀請王慕空作為他的代表參與比賽。
球員們沒有意見,比賽隨後開始。
最不被看好的參賽者羅德曼開局就整蠱。
他來到最簡單的籃下投籃點,面帶輕蔑地說:「就這,我背對籃筐都能投進。」
羅德曼對此表示自信並不是沒有原因,畢竟像籃下投籃這種有手就行的操作,普通人就算背對籃筐也能有很高的命中率,更何況nba球員呢?
結果,羅德曼為了裝比,居然還把眼睛閉上了,然後把球向上一勾,想來個爽脆的打板,結果砸到了籃板上沿的計時器。
威斯布魯克直呼內行啊!
「丹尼斯,你這人哪都好,就一點不好,太大方了,想要送錢給我們花也不用這樣啊!」路易揶揄道。
羅德曼氣急敗壞,當場使用鈔能力,又簽下一張10000美元的支票,成功買下復活幣,當場復活——路易發現這是個bug,如果不改的話,只要捨得花錢,理論上可以有無限的出手機會,所以路易提醒道:「除非你們有誰像丹尼斯這樣不爭氣地在第一次出手的時候就投丟了,否則沒有第二次機會。」
即使是有第二條命,羅德曼也只堅持到了第四球——那是三分線外,他故意選擇了弧頂,那是他最自信的位置。
然而,這次他的投籃非但沒投進,還砸到了籃板上沿,幾乎就碰到了計時器。
「我們還能找到第二個願意為五次投籃機會而支付20000美元的蠢貨嗎?」雷吉·威廉士開心地嘲諷道。
羅德曼卻是個混不吝,雖然被嘲笑人傻錢多,但他很清楚威廉士的軟肋在哪。
「沒事的,魯斯,我和你不一樣,我這薪水隨便玩!」
這下確實踩到了威廉士的尾巴。
低薪高能是威廉士的特點,他為此感到無盡的悔恨。
此刻聽到羅德曼提起這事,他惱怒不已:「說得好像你的薪水很高一樣,你比我又能高到哪裡去?」
「那不一樣,我薪水再少,一年也有160萬美元,你呢?再說了,爺的場外代言多如牛毛,是你能比的嗎我根本不在乎薪水好嗎,哦吼吼吼……」羅德曼越說越得意,他都沒想到自己如此「有資本」。
從年薪來說,羅德曼每年160萬美元,明年到期。
威廉士每年65萬美元,1995年到期。
他們都屬於性價比超級高的球員。
但羅德曼還算是聯盟中流偏下的薪資水平,威廉士的話,用一句無情的評價就能有直觀認識——還不如新秀合同。
不過,再怎麼算,羅德曼笑話威廉士的薪水也是百步笑五十步。
因為在新的勞資協議下,這兩人的薪水都應該在300萬起步。
被羅德曼搞了心態的威廉士,發揮失常。
第一個點輕鬆命中。
第二個點是油漆區內的半截籃,差點沒進。
第三個點是罰球線,他投丟了。
「嗚呼~~~~魯斯,你這個投籃比我還差。」羅德曼噁心死人不償命地說。
威廉士氣憤地一腳踢飛滾到面前的籃球。
路易尋思著,他是來活躍隊內氣氛的,怎麼起了反效果?
但是,威廉士的合同確實是個問題。
對於他這種全能型的球員來說,65萬年薪屬實是打發叫花子的價格,也難怪他不開心了。
他和羅德曼不一樣,受喬治城大學的「憤怒黑人」指導精神影響,他對媒體之類的公眾視線是冷漠的,與尤因如出一轍。
所以,他的場外收入不多。
像羅德曼這種光靠每場比賽的發色就能挑動媒體的好奇心,並通過與麥當娜的熱戀一躍成為全美紅人,作為當代最出名的壞小子之一,他的代言和廣告接到手軟,看不上合同薪水也是正常。
「魯斯,你跟我來一下。」
路易本著能解決一個問題就解決一個問題的原則,把威廉士叫到十米外的位置。
「教練,丹尼斯真是個狗雜種!」威廉士罵道。
「你知道的,他沒惡意。」路易笑道。
威廉士卻說:「他是沒惡意,因為他對誰都這樣,因為他有不按時訓練,隨時失蹤的特權!」
路易直直地對上威廉士:「你是在指責我偏袒丹尼斯嗎,魯斯?」
威廉士則問:「如果我像丹尼斯那樣做呢?」
路易笑道:「我會高興地把你交易,然後以此警告丹尼斯,如果他還留戀紐約的聚光燈,如果他還想成為舉世矚目的混球,就老老實實地做好本職工作,否則,我就把他交易到印第安納或者薩克拉門托。」
「老實說,我一直在等待有人這麼做,魯斯,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威廉士沒想到路易這麼「真實」,完全沒有說幾句片湯話糊弄他的意思。
他完全不懷疑路易這番話的真實性。
他也知道羅德曼之所以有特權,是因為他在場外的荒唐並沒有延續到場上。只要上場比賽,他就是一個可靠的球員。
羅德曼的重要性在尼克斯隊內排得進前五,這就是路易縱容他的原因。
威廉士深明此節,他只是對現狀不滿罷了。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合同吧。」
如果對話在這裡結束,路易就是在給自己挖坑,除了讓威廉士和自己產生隔閡外沒有任何作用。
他能做的就是一邊把慘澹的現實拋開給對方看,讓對方無地自容,然後再給點甜頭。
威廉士不知道路易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來和他談合同。
因為現在已經過了操作的窗口期,他無法簽下新合同,更何況,尼克斯的工資帽也不允許他們和威廉士簽下一份新合同。
所以,威廉士保持沉默,想聽聽路易怎麼說。
「我的確不能現在就給你一份新合同,也無法在下賽季給你一份新合同,但等到明年的夏天,聯盟會完成一份新的勞資協議,屆時工資帽會迎來新一輪的暴增。到那個時候,我承諾我會給你一份新合同,而且,考慮到你這些年在經濟上的損失,我會在合同數額上給你讓步。」
路易畫了張大餅,明天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就像路易自己也不敢保證他那個時候還在不在紐約,但是,威廉士這樣的人需要的是希望。
如果不給他希望,他會變成隊內的不安定因素。
這番談話到最後,威廉士感動地說:「我很感激,教練,我為我之前的舉動向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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