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
放學回宿舍的路上,土御門夏目輕揉著自己的腦門。
今天的目黑支局平靜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平靜地上課、平靜地練習、平靜地下課,就好像昨夜的那段對話沒有發生過似的,所謂的陰陽廳的分裂,就像是一場幻夢。
但是細細觀察的話卻會發現,一些往日裡常見的面孔消失不見,來了一些新的面孔。
課間土御門夏目抽空詢問了一下大友陣,得知這是陰陽廳和天海大善之間的和平交接。
其他地區的祓魔局支部暫且不提,目黑支局已經成為了以天海大善為首反抗倉橋源司的陰陽師們的新總部,願意跟隨倉橋源司的陰陽師從這裡離開前往陰陽廳總部,不願意跟隨倉橋源司的陰陽師則是反過來從陰陽廳總部離開來到這裡。
在學園都市插手協助反抗倉橋源司的陰陽師入駐各支部的情況下,後續雙方之間的戰鬥,已經被鎖死了上限,全面開戰只會導致雙方盡滅,無法保證各地區安全的同時,還會被早就對陰陽廳有意見的各方圍攻譴責。
所以,最後戰鬥會局限於局部衝突,最多就是對雙方據點——目黑支局和陰陽廳總部這二者之間的攻防戰。
其他地區,會在互相警惕的情況下,克制自己的情緒,合作維持當地的安全。
僅僅是這樣,那還能理解,或者說算是好事,不用擔心他們之間的對抗真的引發什麼嚴重的後果,可還不等她鬆口氣呢,一則新聞就在大屏幕上播放了出來。
昨夜,土御門家遭遇大火,整個老宅被燒成一片白地。
一個陰陽師世家被大火燒沒?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所以肯定是有人襲擊了土御門家,至於動手的人,除了想要獲得鴉羽織的陰陽廳,也不太可能有其他人了。
至此,土御門夏目算是理解了陰陽廳分裂的意義了,曾經她依仗的陰陽廳,現如今成為了敵人,那滿滿的惡意,已不再隱瞞,如洶湧惡獸,步步緊逼。
此時的土御門夏目多麼希望土御門春虎能夠在她身邊,但是,自從昨天失蹤後,她試圖用各種方式聯繫土御門春虎,卻都以失敗告終。
本來人就在接連打擊下有些暈乎乎的,結果就在臨近放學時,她還在門口遇到了一位十二神將——天海大善口中,那天晚上將他擒下,以至於他短期內都無法恢復戰鬥力的宮地盤夫。
當時她都快嚇死了,敵對方的主要戰力就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只要伸伸手就能把她拿下。
好在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現在就動手,而是以拜訪者的身份進入目黑支局,似乎是找學園都市的那兩位女士談論什麼事情。
為此,原本打算護送他們回宿舍的大友陣也不得不留了下來。
不過,應該沒什麼事吧?
陰陽廳不打算現在動手的情況下,東京還是很安全的,總不能幕後黑手調走一個大友陣就跑到她面前吧?雖然有些自誇,但她身邊的小夥伴們可是非常強的!
話說,有些奇怪啊,總感覺,今天的街道很安靜呢。
即將踏入宿舍大門之前,清脆的腳步聲從道路旁側響起,土御門夏目循聲望去,發現突然出現的,是一個有著亮紅色頭髮的少女。
亮紅色
想起了什麼的土御門夏目愕然地看著對方,而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女,走到土御門夏目身前後用著可以稱得上璀璨的笑容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我是相馬多軌子,是踏上了陰陽師之路的人。能見到你本人,我很高興,夏目。」
土御門夏目沒有答話,而是進入了戒備狀態。
相馬多軌子,天海大善口中偽裝成比良多篤禰潛伏在陰陽廳之中數年,可以御使八瀨童子,被發現之後令倉橋源司直接與天海大善撕破臉皮的重要人物,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土御門夏目的戒備令相馬多軌子有些傷心,不過她也能夠理解這一切,天海大善被救出這件事情已經引發了太多的連鎖反應,土御門夏目知曉前因後果也是早有預料的事情。
對此,相馬多軌子朝著土御門夏目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對於天海部長的遭遇,我很抱歉,是我的不成熟導致了這一切。但是,我不會後悔,為了偉大的目標和志和道同的同伴,我不得不這麼做。」
「這就是你們控制雙角會製造慘劇的藉口?」
對相馬多軌子的解釋,土御門夏目無法接受,作為一直以來被雙角會追著高呼北辰王的當事人,她親眼目睹了那些雙角會成員的瘋狂與罪惡,她原本以為只有這群瘋子會做出那些慘絕人寰的事件,結果真相是,這些事件其實是這些名為瘋子的工具人在別人的控制下,如提線木偶般做出來的。
那群在背後控制這一切的,才是真正的惡!
一直以來對雙角會厭惡至極的忌野靜流已經快忍不住了,原先她對雙角會有多恨之入骨,現在她對雙角會背後的人就有多麼厭惡,若不是倉橋京子和大連寺鈴鹿兩人拉住,這邊猶大的誓約就要往相馬多軌子臉上砸了。
看到了土御門夏目身後眾人對自己的敵視,相馬多軌子嘴角微顫,但最終,她還是咬住牙,對土御門夏目說道:「為了大業,我不惜讓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
「這就是你們襲擊土御門家的理由?」
相馬多軌子先是一愣,而後驚喜地捂住自己的嘴,她意識到,倉橋源司襲擊土御門家是為了什麼,鴉羽織已經到手,那麼很快、很快她就可以完成相馬家的夙願,再度和土御門夜光共事,去完成大業!
深吸一口氣,相馬多軌子神采昂揚地對土御門夏目說道:「我們無意與土御門為敵,但土御門泰純放棄了自己的職責,為了讓一切重回正軌,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若是在和現任當家土御門泰純的交流中發生了什麼爭執只能說是無可奈何。」
這個解釋,自然不會被接受,對此,相馬多軌子躊躇片刻,開口道:「抱歉,夏目。我不擅長對別人傳達事情,對話的能力很不成熟,所以自己肯定在無意間有許多無禮之處不過,作為走在同一條道路上的人,作為真正的陰陽師,我相信總會與你們互相理解的。咒術能夠傳達出言語無法描述的事。所以,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和我比試一場。可以麼?」
「這恐怕不行。」
阿刀冬兒站了出來,土御門春虎不在的情況下,也只能他站出來說話了。
「或許你確實不想和我們為敵,但是事實上我們已經是敵人了,敵人之間,並不需要所謂的交流。」
「呵呵,這場架,你們不想打,恐怕不行啊。」
不知何處傳來的輕笑,讓眾人愈發警惕,隨即一個帶著單框眼鏡的男子憑空出現在眾人面前。
「幾位初次見面,我是夜叉丸,還請各位多多指教。當然,或許你們對我生前的名字更加熟悉——大連寺至道。」
大連寺至道!?眾人的視線不禁看向了大連寺鈴鹿,如果他們記得沒錯的話,這一位是
「啊,是的,鈴鹿,我的女兒,許久未曾再會。雖想在再會時多費些心思,但也許這樣也有這樣的戲劇性。」
「戲劇性,是啊。」
大連寺鈴鹿不再攔著忌野靜流,忌野靜流也沒有再想著扔猶大的事情。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對父女身上。
「我真的是,想要見你,想到發瘋啊。」
平淡的語氣,微笑的面容,卻是令人驚悚的發言,這令大連寺至道不禁皺眉,這可和他印象里的大連寺鈴鹿完全不同。
「終於,讓我見到你了。你說得對,這場架,恐怕不得不打。只有這樣」
式神,現身,大連寺鈴鹿身邊那熟悉的身影讓大連寺至道難掩自己的驚訝,如果他記得沒錯,他的兒子,大連寺利矢應該已經死了,而能夠使用泰山府君祭將死人轉化為式神的,只有相馬多軌子才對?
不等大連寺至道想出個所以然,大連寺鈴鹿的聲調驟然升高,時隔多年的恨意猶如海嘯瞬間噴發,龐大的靈力匯聚於手,讓捏於其手中的符咒閃爍著恐怖的光輝。
「只有這樣,我才能殺了你!」
第2563章 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