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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飛來無彈窗
鋒行也就不再反對,和眾人一起來到了春風館,他心思,心道雖然今晚承認怕老婆有點兒丟醜,但總算在這一眾官員面前示了弱,給他們留下了膽小怕事頂不起大梁的感覺,這樣方便自己以後行事,也不會被人防備。
正想著,就見謝才不知道和那老鴇說了些什麼,就有兩個小廝過來帶他們來到了一個雅間,微微笑一下,就躬身退出去了,不一會兒,老鴇誇張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只見她扭著肥胖的身子進門,邊笑道:「哎呀各位大人,你們今天的運氣可真是好,千與姑娘竟然答應過來給各位彈琴論賦,嘖嘖,這多少王孫公子想見她一面,可都是不得見啊,誰不知道我們這位花魁姑娘的性子多高傲,今日她竟然肯來見各位大人,你們說可好不好?」
謝才笑道:「不必說了,我們來了這麼多回,也沒見著過千與姑娘,如今看來,她定是衝著新科狀元來的。」一邊說著,就拽住林鋒行的胳膊微笑道:「怎麼樣?我說今日必要你來吧,果然來對了,讓我們也跟著沾光,千與姑娘的琴棋書畫,那是得到過當今皇后娘娘嘉獎的,天下無數才子,只為了見她一面便散盡千金,卻未必得見呢。」
說完,見林鋒行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不由得詫異道:「咦?林大人莫非不信?千與姑娘聞名天下,你敢說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來京城見見佳人真面目,聆聽妙音嗎?嘿嘿,這裡都是咱們自己人,你也不用怕你那娘子,和我們還有什麼不好說地。」言罷,其他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紛紛舉起酒杯敬林鋒行,一邊對老鴇道:「你出去吧,先不用叫姑娘來,有千與姑娘在這裡,便足夠蓬蓽生輝了。」
老鴇笑著退出去,那些人還只顧笑著林鋒行不敢講真話。卻見他笑了一下,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我在去年的時候,也和大人們有一樣的心思,然而自從遇見我娘子後,這份心思就淡了,到現在,更是對千與姑娘沒有半分好奇之心。」
一語未完,謝才便驚訝道:「什麼?莫非尊夫人的琴技更加高,才令你生出這種念頭?哦哦哦,沒想到女神醫除了醫術群之外,就連琴棋書畫也是這樣的出色,難怪林大人畏她如虎,哦哦哦,不對,是愛她如珍寶,珍寶了。」他說完,自知失言,不由得嘿嘿笑起來。
林鋒行又好氣又好笑,搖頭道:「各位大人會錯意了,我家娘子於琴棋書畫上一竅不通。雖然我如今的字也好,學問也好,都是她看著學出來的,然而她自己,寫的字卻無法入各位大人法眼,也就是工整,能看懂而已。她的學問也不甚好,只是她常有一些驚人之語,讓我聽了便如灌頂。她曾說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匹婦又何嘗無責?世間聰明智慧的女子不知千萬,她們或可以在官場上如魚得水,或可以在戰場上百戰百勝,或可以在國事上興除時弊強家興國。然而只因我們男子為天,便將這些女子地才華生生扼殺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看法已有些可悲,然而女子便是有了才華,譬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能有什麼作用呢?不過是成為男人們互相炫耀攀比,品頭論足的玩物。她說若入了這樣地方,還不如在武林中逍遙自在,最起碼可以做個俠女,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相比之下,琴棋書畫竟只是微末之技,不值得她用功去學。我皆因覺得說的有理,因此就把那些心思都淡了,呵呵,各位大人不用在意,無論怎麼說,美女總是賞心悅目的嘛,來,我們喝酒,喝酒。」
林鋒行只是氣那些官員們瞧不起自己怕老婆,有心要讓他們知道香似雪的不平凡之處,然而卻不知這番言論在那個時代來說,不可謂不大膽。幾個官員面面相覷,都驚訝於世間竟有如此紅顏。忽聽門外一陣掌聲傳來,接著一個風鈴般悅耳的聲音笑道:「好一番獨特地見解,林公子說的,倒讓千與心癢,只盼著能與林夫人相見,和她暢快言談,方慰平生。」隨著話音,只見門帘被兩個小丫鬟給挑開,接著一名面罩白紗身材曼妙的女子輕移蓮步踱了進來,她手中親自抱著一架通體碧綠的長琴,更顯得她氣質高雅直若天仙。
林鋒行便知道這是花魁千與了。心裡道你別啊,我哪敢讓你和似雪見面,要讓她知道我來妓院見你,不得把我活劈了啊。不過在這樣美妙神秘的女子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怕老婆,示弱可不能示在女人面前,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千與倒也不窮追猛打,給幾個人輪番敬了酒,便坐在案後安靜撫琴,林鋒行細細品評著,只覺得這琴聲的確是動人無比,讓他頭一次體會到了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的感覺,即便已經不再對所謂的才女花痴,但心中卻仍是對這千與十分的敬佩,能把琴藝練到這個水平上,已不是靠勤學苦練就能夠做到地了,那必然還需要十分的天賦,林鋒行敢肯定,就算是香似雪在此地此時,也定會心神俱醉。
一曲方畢,眾人如醉方醒,林鋒行點頭贊道:「姑娘真是好琴藝,不知姑娘還有什麼曲子,可再談來,都似剛才這般的才好。
」一語未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高天道:「林大人,可知你是沒來過這裡,千與姑娘的琴技凡脫俗,每晚只有一曲,今兒讓你聽著,已是占大便宜了。若彈上幾曲子,這整個春風館裡還有誰會記得喝酒叫姑娘,媽媽也不肯答應啊。」
千與的面紗微微動了動,似乎是在微笑,親自站起身來到林鋒行身邊坐下,纖纖玉手替他執壺倒酒,羨慕的其他官員都是一片抽氣聲。接著謝才又叫了幾個上等的紅姑娘過來。漸漸的酒酣耳熱,幾個男人便醜態畢露,林鋒行冷眼看著,心中不齒,忽聽千與笑道:「林大人果然與眾不同,千與佩服。只不過不知是否千與的魅力不足,無法讓大人盡興?」
林鋒行納悶的看了她一眼,奇怪道:「千與姑娘,你是花魁之尊,平日裡眾人能聽你彈琴,已經是樂不可支,今日你親自來做這執壺倒酒之事,我已有些意外了,更何況你竟然還說出這種話來,我林鋒行雖然算是個不錯地男人,但也沒有出色到要令你如此青眼相加的地步吧?姑娘到底所為何來,可以直言。」
千與的手顫了一下,然而卻最終笑道:「林大人說什麼話?所謂士為知己死女為悅己容,林大人年少得志風流倜儻,難道不值得千與青眼相加嗎?今晚千與肯在少爺面前獻醜,也是有緣,來,且喝了這一杯。」說完就將酒杯湊到林鋒行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