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的戰爭,在命運女士的預言中爆發。
許多關注著「我們是光」與克諾薩厄斯之間戰爭的萬靈,都曾預想過,這場對決會持續多長時間。
一萬年,或者更久。
神靈間的戰爭,持續一個時代都很正常。
尤其涉及的雙方,都離主宰無限接近,甚至根據最新的動作可以察覺出來,牽扯入內的不止是家族和克諾薩厄斯,還包括了其他的神靈。萬靈們都以為,這將是一場持續很久很久的戰爭。
但現在祂們都知道,祂們錯了。
克諾薩厄斯做出了最極端,也是最可怕的選擇。
不,從現在開始,克諾薩厄斯已經消失了。
無垠神秘之上的萬靈名單上,已剔除「憎恨、蹂躪與奴役之主克諾薩厄斯」,這位主宰級神靈,無比徹底的隕落了。
這是無比異常、近乎不可能發生的事,但已真實發生。
須知就算是一尊「弱神」,也很難完全隕落。
存在了漫長歲月的萬靈們,除了自己的的神性權柄之外,還擁有著各種各樣的古怪手段。
要徹底殺死一尊弱神尚且困難,更何況一位主宰?
克諾薩厄斯雖然被稱為主宰中的恥辱,但祂同樣難以被殺死,直到這一刻,祂選擇付出所有代價,將自己鑄造成一種「武器」。
萬靈們都注視著這武器,將無垠神秘所覆蓋。
祂們中的大部分,無力阻止這武器,祂們只能勉強的保住自己以及信仰祂們的追隨者。
小部分主宰有能力,但出於某個理由,無一位主宰顯現神跡。
無垠神秘,被憎恨所充斥。
不管生物還是死物,都不得不聆聽那可怕的尖嘯。
「我是憎恨!」
「我憎恨你們,我憎恨我們,我憎恨一切,我憎恨這個世界……在它毀滅之前,在光熄滅之前,我不會停止憎恨……」
無垠神秘仿佛不存在邊界,而這尖嘯,也永遠在蔓延。
唐奇與萬靈們的眼眸內,都看到了無垠神秘此刻正滑向什麼。
混亂!
弱神也只能勉強抵禦的聲音,眾生萬物根本無法豁免。
不管原來的靈魂之內是否存在著「恨」,當那尖嘯掃過,任何一個宇宙,任何一個種族與文明,都開始憎恨一切。
它們無力抵禦這根本無法想像的武器,它們捂著頭顱發出尖嘯,它們也開始憎恨所看到的,包括自己,包括親人,它們開始互相殘殺,它們開始墮落,開始變得瘋狂。
原本平衡、寧靜的無垠神秘,正變得沸騰且癲狂。
唐奇驚駭又無力的看著這一幕,他的腦海中,同樣響徹著那尖嘯。
無比可怖的蒼白幽光,炸裂之後充斥著他的心靈。
【主宰武器:憎恨。】
【是否具備唯一性:否。】
【信息碎片一:這是一件超越了實體的主宰級武器,它由憎恨、蹂躪與奴役之主克諾薩厄斯所化,它是一道聲音,它來自眾生萬物,它歸於眾生萬物,它扭曲眾生萬物。】
【信息碎片二:該武器正在覆蓋無垠神秘,任何聽到它的生靈、死物乃至於萬靈,或其他的存在,都必須經受判定,無法通過將被扭曲,將陷入憎恨狀態,將憎恨所感知到的一切。】
【信息碎片三:該武器並非首次誕生,在這之前已出現過數次,每一次都造成了滅世級災難。】
【信息碎片四:該武器被阻止,或自行消弭之後,將重歸於無垠神秘,歸於眾生萬物之中,直至久遠之後孕育新的憎恨之主。】
【信息碎片五:該武器不可被收取。】
【信息碎片六:該武器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條件下,將持續作用數億年。】
……
唐奇首次遭遇這樣的狀況,仿佛沒有盡頭的信息碎片不斷的迸發。
他能感知出來,相關方面的神秘學知識正在被豐富。
但如果可以,唐奇寧願選擇放棄這部分知識。
隨著萬物通曉的注視,他也獲得了無比殘酷的反饋和判定。
「你已通過判定……夢幻國度將被庇護……但你無法阻止『憎恨』。」
「你可以嘗試干預尖嘯,疊加幻想、生命、靈魂、強制敘事……或許會有微弱的效果,但你無法完全庇護整個無垠神秘。」
讓唐奇神色愈加難看的信息,閃爍出來。
他的腦海,以及他所庇護夢幻國度內所有生靈腦海中的尖嘯,已被唐奇剔除。
但這改變不了什麼,他能注視到的畫面:億萬宇宙、維度之內,數量根本無法統計的生靈,它們的腦海都被尖嘯所充斥,它們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直接陷入憎恨,如克諾薩厄斯一般,憎恨所感知到的一切。
它們捂著頭顱,尖叫著自相殘殺,無法想像的災難,籠罩無垠神秘。
直到下一刻,那沉寂許久的玩具屋內,圖姆的聲音響起。
「我們是光!」
無垠神秘,第二道聲音出現了。
正在變得蒼白又黑暗的世界之內,一道無比柔和的光亮起。
那光自無垠神秘之上照耀下來,裡面是一位女性身影,祂仿佛也來自眾生萬物,祂張開雙臂,擁抱無盡宇宙、維度,自祂身上灑落的光,讓所有瘋狂、憎恨的生靈都掙脫了那狀態,它們帶著笑容,帶著安寧的心靈,進入甜美的夢中。
唐奇目光投射過去,他看著那道純粹由光凝聚而成的溫柔女性身影。
「奧涅普羅拉,執掌美夢與心靈。」
當這位曾經是克諾薩厄斯妻子的女神降臨,無垠神秘,徹底被照亮。
一道接著一道光芒,灑落下來。
唐奇的眼眸裡面,完全驅散那些蒼白幽光的「光」,相繼迸發。
「珀爾塞福涅,執掌死亡與愛。」
「維納黛爾,執掌生命與美。」
「迪爾波恩,執掌勇敢與智慧。」
「摩雅,執掌希望與自由。」
「伊維塔,執掌靈魂與道路。」
光,照耀眾生萬物的光,祂們帶來了美夢、愛、生命、智慧、自由、希望……祂們正一點一點驅散充斥著無垠神秘的憎恨尖嘯。
無數文明與種族,還有萬靈們,祂們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又一次,克諾薩厄斯屈服於『我們是光』家族。」
就在萬靈們發出感嘆時,圖姆的玩具屋。
這位仍保留著童真的古老生靈,緩緩側身,對著命運女士露出很明顯的厭惡之色,祂揮了揮手,仿佛是在驅逐一位無足輕重的惡客。
「現在,離開我的玩具屋吧,永遠不會有人喜歡的女士。」
「接下來是我們的家族聚會,你這般骯髒、傲慢且惡劣,我的兄弟姐妹不會喜歡你的。」
「不論你想要做什麼,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你提前為我們每一位安排好了命運,為了無垠神秘,我們會遵守『真正命運』的選擇,但……」
「呼」
圖姆將命運婊趕出玩具屋,祂也在下一刻化作光輝,降臨無垠神秘。
祂所化的光,色彩斑斕,如同神秘中的「彩虹」,將所有的光都連接在一起。
祂未說完的話,也在這一刻,鑽進命運女士的耳中。
「我們是光!」
「我們永不磨滅!」
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從古老紀元而來,充斥著一種不可更改的偉力,對於傲慢無比的命運女士來說,是根本無法忍受的嘲諷。
祂仍停留在無垠神秘中,祂注視著眼前照亮萬物,對抗著那仿佛永不停歇憎恨尖嘯的光。
醜陋的臉上,熟悉的笑容浮現。
祂張開自己那被迷霧纏繞著的雙臂,仿佛在進行著某種呼喚,祂露出獰笑,祂低聲道:
「美味的餐點都已出現,祂們被憎恨,祂們將無法反抗,祂們的存在是一種邀請。」
「藏在暗處的鬣狗們,請開始享用吧。」
「我很想知道,被撕碎的光,還能照亮這個世界麼?」
暗處窺視一切的唐奇,隨著命運婊吐出這些,心靈立刻悸動起來,無比強烈的危機預兆潮水般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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